子谆在萧惟余弱冠之礼时赠予的玉佩被毫不留情地丢在地上,残缺了一个角,细碎的裂纹蔓延。
太子谆将玉佩拾起,收好装进荷包里,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是他将琴泣送到了红袖招无错,却并非他为着利益迫使良人家的女儿去花柳地为他收集情报,萧惟余是关心则乱,根本等不到他把话说完。
琴泣虽原是扬州知州苏丘之女苏筝,太子谆初见她时却是在去禁军军营时偶遇,苏筝不过是刚送来供将士挑选的军妓之一罢了。刚刚开衙建府的太子谆在见到这个比他稍长两岁的女子时,唯一留给他的印象便是那一双满含愤恨的眸子,一如他知晓母后是被害而死时的眼神,因为相似,故而彼时并没有什么权势的太子谆废了大力将此女救出,她却不愿过平常生活一心报家仇血恨,甘愿堕入红尘,在太子谆所寻来的众高人指导调教下未出三载便成了红袖招花魁,可以独当一面。
这许多年琴泣帮他良多,太子谆心中自当琴泣是姐姐,也希望她能善终,然世事难料,姜贵妃失势,姜家必然要有动作,之前能制衡姜太傅不动琴泣的筹码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若是他真有私心,该将琴泣送与沈秦微为妾,毕竟那个少年眼中似对琴泣有情。一面要顾及萧惟余的感受,一面要考虑琴泣的未来,本就难做,又想到萧惟余用情至深,不在他心悦采采之下。可琴泣身负仇恨未报又怎会与萧惟余在一起,只是他看得明白,萧惟余却自欺欺人。
时机未到,只能伤了萧惟余,他本意要断了萧惟余的念想才说的如此决绝,却不想更激起了萧惟余的狂傲不羁,看是再也不管不顾要背叛天地迎娶琴泣了。
罢罢罢,他又何尝不是自欺欺人地相思一人呢,就是太懂萧惟余的感受,更怕萧惟余与琴泣这两个他的挚交伤害彼此啊,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感情的事也只有自己试了才知,便写了信去让琴泣自己定夺吧。
琼林宴到辰时方散,新科进士感念圣恩,尽兴而归。
祁采采吊在最末尾,缓步而行,姜宴殊所言令她不安,既是挂怀琴泣又是担忧自己,恐怕状元及第后免不得有官宦人家打起沈秦微的主意,收做自家女婿,当初正是漏算这步,这会儿便有些举棋不定,若沈秦微未有娶妻便抬了青楼女子回家做妾,该是能抵去不少人家记挂吧?
想至此又傻傻发笑,即便她愿意,琴泣也必不会同意的,她与萧惟余两情相悦那是天作之合,自己又凑甚么热闹,何况琴泣聪颖,放在家中早晚露馅,还是能避则避的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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