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陆离拖进山洞中,拿出药膏给他抹了抹,便开始四处寻找,似乎是在找可以包扎的东西。无奈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她只能扯下发带,如瀑的长发散落的一刹,陆离刚好睁开眼。
她手里还拿着发带,动作硬生生停住,手臂悬在他眼前。
倒是他靠在石床上饶有兴致地发问:“这么多次,可一直是姑娘救的在下?”
“不是,”她斩钉截铁,“我刚好路过。”
他笑意更甚:“可是在下,方才一直是醒着的。”
听到这句话,她不禁咬唇,微微低下头,像在懊悔自己怎么没有用迷药迷晕他。
可不过半晌,情绪全被她收住,她冷冷地说:“你骗我?”
“不能怪我,”他伸手取下她手心里的发带,“我总该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长什么样子。”
发带从手里滑落的那一刻,她下意识伸手握了握,这才意识到什么,收回手,站起了身子。不知是她从哪里拾来的一根小树枝,她借着洞口的光,很快将长发盘于脑后。她走出洞穴,连头也没有回:“别再做这么无聊的事了。”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己救了他这件事。
陆离追出洞口,想伸手拉住她,可最后还是停住,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没有。”她说完这句话,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虽然第一次的计划失败了,但是陆离并没有放弃,反而越挫越勇,说等过两天再试一次。
因为他先前受伤,我们便找了客栈住下,待他伤好得差不多时,邀我们去陆家住。
宋衍却拒绝了:“感谢陆兄好意,只是此番来,我与世欢还有些事要查,住在这里方便些,也就不去陆家叨扰了。”
陆离了然地看了我们一眼,笑意盈盈:“也成,你们假若有什么需要,来陆家找我便可以了。”
送走陆离后,我才问出我的疑惑:“你为什么非要在客栈里住着?”
宋衍淡淡扫我一眼:“我们于他又没有恩情,相反,还要托他做些事。这种境况下再去麻烦别人,欠着个恩情,不好。”
“话虽这么说,那你当时住在江府怎么没问心有愧?”
“那是因为知道找军机图的路上要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他道,“你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去江府住几天怎么了?”
我气势汹汹:“你倒是说说,我给你添了什么麻烦?!”
“太多了,数不过来。”他笑得人畜无害。
我哼了声,决定不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不过我们和陆离住得这么远,万一到时候彼此联络,应该会有点难。你猜猜,他会什么时候再把那个姑娘引出来一次?”
“大抵快了,”他眸光一转,问我,“你还不回去睡觉?”
我环顾四周,才发现是站在他房间里。怪不得我方才怎么说闻到了海棠的气息,原有朵垂丝海棠贴着窗棂蔓延进屋子,显得房间多了一丝生气。
有个念头从心里冒出来,我忍不住偷偷把手举起来,奸笑着凑近他。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真的往后退了两步:“你想干什么?”
“不逗你了,没意思,”我把手放下来,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先回去了……”
门却忽然被他关上,他笑得更凉:“你既然逗了我,还想就这么出去,嗯?”
“……”
不出意料,第二天一大早,陆离就来找了我们。
被扣了三下门,我打着呵欠下了楼。
陆离眼神变得颇为奇妙:“顾姑娘昨晚……没睡好么?”
我一指罪魁祸首:“你问他!”
“哦,”陆离拖长音调,了然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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