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宋言朗第一次来美国看我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
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没见面。
那天是周六,导师让我们几个人去他家一起讨论课题,我早早地就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我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了,好在联系我的人并不多,我也不着急。
慢慢回到宿舍,开门,室友看着我意味不明地笑。
“怎么了?”我疑惑。
“颜西,没想到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挺帅的,我还以为你已经看破红尘了呢!”室友调侃。
哦,忘了说,我的室友就是肖娅丹,美籍华人,主修语言文学。
我换鞋的动作蓦地停住,脑海里倏地闪过某人的脸。
“他说了名字吗?”我的声音有些颤。
肖娅丹摇头,“他只说找你,我说你出去了,他就说能不能在你房间里等你。”
扑朔迷离,我一时又不敢确定了。
毕竟,已经快一年没联络了。
我头疼,有些郁闷,“鸭蛋儿同志,随随便便放一个只知道我名字的男人进屋,你心可真够大的。”
她耸肩,摊手,“你知道的呀,我对帅哥向来和善嘛,我倒希望他对我有什么歹念呢,可人在你房里愣是安安静静地待了几个小时,走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个再见。”
“他有说什么吗?”
“没,不过他抱走了你种的一盆花。”肖娅丹一副搞不懂你们在玩儿什么的表情。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是宋言朗,他来了,来到我在的地方。
我几乎是跑回卧室,迫切地希望能找到些什么东西。
只是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东西摆放的位置都没变化过,我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他来看我,却连面都没见上,没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带走了我种的花。
突然,当我的视线落在床角那浅浅的一处褶皱时,竟有股要落泪的冲动。
关于宋言朗为什么带走我的盆栽,其实也是因为一个小故事。
我的爷爷是个书法家,小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缠着他教我练字,起初是铅笔,再是钢笔,然后是毛笔。
正楷,隶书,草书,小篆。
爷爷告诉我,做人也像写字,第一笔落纸最为重要,一笔一划,一定要写好,切忌敷衍了事。
宋言朗不喜练字这种有些枯燥的项目,他便教宋言朗下围棋,从最初宋言朗输的鬼哭狼嚎,到后来的势均力敌。
我和宋言朗最喜欢去花圃玩闹,每当这时爷爷奶奶便会“痛心疾首”,说每回我们俩来都是花草的一次劫难。
劫不劫难的我不知道,但我能确定的是,每回我们两个过来,两位老人总是最开心的。
那是一段永远闪耀的幸福回忆。
爷爷一直是我心里最最骄傲和自豪的存在。
后来奶奶去世了,爷爷依然坚持住在那个家里,只有对老夫妻陪着他,一人照顾花圃院子,一人负责他的生活起居。
他很少再面见访客,只每日写写字,给花浇点水,对着奶奶的照片讲讲话。
“老婆子,我以前总笑你跟买不起盐似的,菜里总是没味儿,如今稍微吃咸点倒是受不了了。”
“昨晚下了一整夜雨,风也刮得大,园子里许多花都受了难,我让老杨联系了工匠,给咱们的园子盖个房子怎么样?”
“今儿颜西和宋家小子又来看我俩了,两人都窜高了不少,咱孙女还拿了市里的书法一等奖,你要是在,估计又要到处去炫耀了吧。”
“唉,老婆子你要是还在就好了,我今天想着出门去买点儿白饼回来,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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