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正欲靠近她的那个下人一听见竟然猛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不安地看了看老管家。
“你父亲死了!要我告诉你多少次,他早就死了!只有我在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十年来是我在扮演你父亲的角色!”老家伙突然异常愤怒地说道,“带她走!”老管家一边厉声命令着,一边按下打火的开关。熊熊的火焰立时照亮了整个画室,不时发出钢针折断般的声响。
“不,放开我!”他双腿用力地蹬踢地面,却依然无法阻止自己被驾着的身体进一步向燃烧着的壁炉靠近。感到一股股滚烫的热风迎面袭来,或许是有所觉悟,他停止了徒然的挣扎,用似乎是最后残余的一丝气力回头看望一眼,这一眼是奔着玛雅去的。然而此时,玛雅已转过身背对着他,正被一个保安带着朝门外走去,及腰的长发挂出一道黑色的瀑布,黑色长袖连衣长裙使她的身体显得格外修长……也许,他注定就无法看清玛雅的脸,此时就连她的双手也被包裹在一双黑色的真丝手套中。
这时候,又上来两个保安,一人抬起他的左腿,一人抬起他的右腿,使他的身体完全腾空,来回摆动起来。此时只要他们在R的身体前冲时一同松手,他整个人就会被不偏不倚地甩进壁炉里。想到自己的处境,R发出绝望的怒吼,眼里充满了沧桑、不甘和叹息。
只见老管家高高举起枯骨般的手,示意准备对他“行刑”:“好吧,再……”
“再”什么老家伙没有说出口,话语便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打断了。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四个抓紧他四肢的壮汉就同时送了手,他立时感到自己的身体毫无支撑地悬在半空,随即开始向下做自由落体。“就这样结束了么?这难道就是我的一生么?除了怨天尤人之外,我还做了些什么呢?”而现在,他已经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即将吹灯拔蜡,飞蛾扑火般地退出历史舞台。然而,灼烧的痛苦并没有像预想那样折磨自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撞击的疼痛——他重重地掉在了地板上。
看来,准备“行刑”的那些人因为都种缘故提前松了手,致使他的身体尚未获得足够的向前冲力,就开始下落了。当他从一时间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中恢复神志,整个画室已乱作了一团,惨叫声、怒吼声、奔跑声不绝于耳。他挣扎着从地看爬起来,回头看去,玛雅还在画室中,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面朝着自己的方向,而刚才在她身边的那个家伙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可他一时间无法看清玛雅的脸,因为一股强风吹起了玛雅的长发遮挡了她的面部。等一下,风是从哪里来得?他记得这个画室的门窗一直都是紧闭的,怎么会起这么大的风呢?他下意识地把脸转向风吹进来的方向,历时惊叫出声。只见血红的窗帘已经被人拉开,后面的一扇玻璃窗开膛破肚地敞开着。刚才还挤在屋子里的那些男人们全都挤在了窗前,面部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显然是受到了极度地惊吓!更让他不寒而栗的是,他们居然正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窗外跳。要知道,窗外是20多米高的岩礁悬崖,海水也早已结成了坚冰。这个屋子里一定发生了极为可怕的事情,以至于这些体壮如牛的壮年男子都吓得魂不附体,宁愿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想再在个屋子里多呆一秒钟了!
两名出现在门口的女佣同时发出尖叫晕倒在地,房门随即被强风一吹重重地合上了。“不,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他听到了老管家充满恼怒和惊恐的吼叫。转过身来,只见他的双手紧握着壁炉滚烫的铁栏杆,皮肉从那双苍老的手上脱落,乌黑的鲜血不住地沿着栏杆往下流。可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整个人都爬到了栏杆上。高温炙烤着他的身体,发出“呲呲”的声响,R立时闻道了一股烧焦的气味。老家伙的一条右腿刚一跨过栏杆伸进壁炉,就立刻燃烧起来。可即便这样,他仍然“执著”地努力着,好使整个身体都翻越栏杆,滚入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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