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摊开手里的一封书信,那上面只有极简单的一行字:
“明日举事,大军奉天门下待命,勿忧!”
落款是沈奕。
她慢慢的挑起一抹笑,松开手,那信便随着风飘荡而去。她从未想过,那日中秋节,沈奕红着眼对她说,要带她走是这个意思。她也从未想过,那日与萧北辰的争吵,会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交谈。
萧北辰从未央宫过来时,只着了一件明黄色的绸衣,就连头发也未束,可见是匆匆赶过来的,一见城墙上的她,慌忙道:“暮雪,你干什么,快下来!目光里是一片冰凉的惊恐和慌张。隐约的,还有绝望。
苏暮雪凄美一笑,单薄的身子在城墙上就如同一张随时会随风而走的薄宣“北辰,中秋节那日我说我恨你,说我讨厌你,都是假的。我不恨你,一点也不!”
“朕知道,”萧北辰闭了闭眼,只觉得慌得厉害,她从未唤过他的名字。如今她这样唤他,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朕一直都知道,朕从未怪过你。这三个月不去看你,是朕的错,你先下来好不好?”萧北辰朝她伸出手,苏暮雪却摇了摇头“如果有日你因为我失了这江山,我会愧疚一生。而同样,若我为你出卖了沈奕,我也是生不如死。”
萧北辰定了定心神,看着城下的大军,缓缓道:“其实朕早就发现沈奕存了这样的心思,在朕派他领军十万,收复南郡十八城,而大军受伏,发信增援时,就有密报呈上。朕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是想赌你的心而已。可朕未曾想,如今你竟要以这样的方式了结吗?”
苏暮雪低眉看着一匹黑马从南武门疾驰而来,笑了笑道:“我到今天仍然记得七岁初遇那年,沈奕把我从池里救上来的场景。我睁开眼的那一刻,是他站在漫天花影下守着我。也是他,让我免受父母的责难。我一直相信,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一眼之间,缘已生。所以谢谢你,临川,让我在人生的最后一年里遇见了你。不管我是否爱你,你都是我漫漫年华里最美的相遇。”
萧北辰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城墙之下,沈奕从马上一跃而下,急急的唤了声“暮雪!”苏暮雪看着城下一脸惊慌的沈奕,扬了扬唇。决绝的看了洛临川最后一眼“临川,答应我,不要怪沈奕,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
说完,张开双手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不——”
萧帮衬跑过去想抓住她的手,可手指却只触到了大红锦袍柔软的布料。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苏暮雪从他手旁坠落,带着如花的笑靥……
大红的衣袂猎猎,在苍茫的天地间,如浸了血的蝶。城下白雪洇红了一片。沈奕搂着苏暮雪,泪水滴落在衣襟上。她的血与大红的衣袍混着,在素白的雪上鲜红的刺目。
她微微睁开眼,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年。她睁开眼,看见沈奕稚嫩的脸映在漫天花影里,成了她一辈子摆不脱的心魔。
尾声
三年后。
萧北辰刚给桃花浇好水,就看见八岁的萧宸彻抱着一册书跑了进来,脆生生的喊了声“舅舅!”萧北辰放下东西笑着走过去,问道:“今日都学了些什么?可有哪里不懂?”
萧宸彻点了点头,摊开书册“今日学国史,可彻儿看到这里不懂,而史官竟说不知。”萧北辰低头看去,那上面写的是:
‘盛世十一年,大将军沈奕谋反,集兵三十万于奉天门下,谋反事败,沈奕自刎于城下。同年,国君萧北辰因膝下无子,让位于外甥萧宸彻,改国号太平。’
萧北辰敛了笑意,缓缓道:“国史其实不完全依史实而书,一切有关宫闱秘闻的内容都会被删去或改写。这国史你不必再看,要成为一代贤君,只要始终心怀天下就好。”萧宸彻站起身,弯身行了个礼“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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