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莙瞧着惠福郡主这架势,看起来像是要威逼啊,再转过头去打量裴榕,端着一副矜贵十足的模样,两眼淡漠地眯着,明显是想要在气势和身份上压沈莙一头。
沈莙心里啧啧道,这两夫妻果真是半点默契也没有,连一个□□脸一个唱白脸的技巧都不会,还是他们觉得自己好欺负,和府里的奴才一样,得唯命是从呢?
做好了打持久仗的准备,沈莙也没推拒,就着惠福郡主方才的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规规矩矩地放好手,然后看着主座的二人,一副等着他们说话的样子。
莫名其妙被领到两个从没有交集的大人物跟前,正常人都会觉得疑惑慌乱或是畏惧,可沈莙自从进了屋就一句话都没说过,既没有表现出对面对这两位位高权重的大贵人时该有的畏首畏脚的奴才相,也不问他们究竟找自己又有什么事,老实地坐着盯着二人看,叫早就想好了要先给她一个下马威然后再收网的惠福郡主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裴榕再一次仔细审视了沈莙一番,北方长大,却生就一副娇俏可人的江南小娘子模样,尤其是那眉眼,胜过万千烟雨杏花,美得有些不真实。观其神态,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这倒和她次兄沈菱的风骨十分相似,楚鄢到底是楚鄢,挑的姑娘自然是百里挑一的好。
惠福郡主和裴榕对了个眼色,略微放柔声音对沈莙道:
“沈赞善不要拘谨,今日我邀你来此只是有些小忙想要劳烦赞善帮忙,赞善放心,这事对我们彼此都是有益的。”
惠福郡主仰着下巴过活惯了,这些话已是她能对区区一个内庭女官说出的最客气的话了。沈莙跟着秦湄岚绥混了这么久,虽然没有学会她们的全部手腕,打太极的本事还是有所提升的,当即也是一副十分友好的样子,笑道:
“郡主说笑了,奴婢只是区区一个女御,郡主乃是人中龙凤,皇族贵胄,若有什么事郡主都觉得为难,奴婢哪里帮得上忙呢?”
沈莙总是有本事让旁人或试探或攻击的话语像打在棉花上一样没有回应,惠福郡主听她直接把自己的话挡了回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即刻就有些来气,阴阳怪气道:
“难道沈赞善都不问问是什么事就直接拒绝我吗?”
沈莙心里长叹一口气,这又是一个被宠坏了的贵族小姐。
“郡主见谅,奴婢人微言轻,郡主在宫中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御侍卿大人即可。”
惠福郡主哪里受过这样的冷待,无论是在京官女眷中还是后宫御嫔中,从来只有别人赶着要巴结她的,眼前这人不过是一个三品女官,论出身更是一个小小文官家中的庶女,怎么敢这样不留情面地得罪她?正要开口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官几句,不料一直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观察着的裴榕却在此时按住了她的手,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地开口对沈莙道:
“沈赞善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也难怪楚鄢那样眼高于顶的傲慢之人会对你动心,既然是个伶俐姑娘,那么我们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此次我们找赞善来,为的是想要赞善帮忙劝劝楚公子,我们乃是诚心想与其交好,奈何他总是拒人千里,叫人好生无奈。”
裴榕话音刚落,一旁的惠福郡主便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和所有的军人一样,裴榕历来敬重的只有精通行军作战的武官,平时对那些靠着才学身居高位的男子尚且不屑一顾,更何况是深居闺阁的女孩儿。自己是他妻子,又是南诏王之妹,这么多年也还算得上相敬如宾,可看着他对身边姬妾的态度,简直像是对待地上尘埃一般随意。可是此时对着眼前这个身份不值一提的庶女却比对一些王侯还要客气。她呆呆盯着裴榕看了一阵,然后把视线移向了没什么反应的沈莙。
其实沈莙哪是没什么反应啊,她忍了又忍,尽量控制表情。自己到底哪里看起来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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