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他内心的挣扎与不舍。”米晨笑吟吟地接话,“也更能展现出他的纠结与对待感情的诚挚——才能让晏魂音觉得,他是真的非常舍不得她。”
汤承离深意为意,痛心疾首地点头:“你也很懂啊。”
米晨好笑,想起自己此前做的那个梦,又有些不解:“可是,如果是夜迟主动用求娶的招数想要带晏魂音回朝,这就跟王命无关,完全成了他自己的包袱吧?”
毕竟偃择只是想让他把晏魂音带回去,没说让他用什么方法,也没说这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那夜迟大可取走心头血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北疆再不回来,回去以后一边救未婚妻一边告诉兄长晏家不放人,然后深藏功与名地回去跟未婚妻过幸福的小日子。
……就也不会再有之后的那么多破事。
“起初,我也觉得问题在夜迟身上。他这个人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做什么事都让人觉得很不利落。”汤承离皱皱眉头,一时又觉得无从说起,“但是……但是我也是很多年之后才知道,那时候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不是夜迟,而是偃择。偃择差人快马加鞭送信给夜迟,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晏魂音搞回去,还十分不靠谱地告诉他,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一些看起来不那么君子行径的方法,假意立誓求娶也不是不行,反正天塌下来有哥哥兜着。”
米晨哭笑不得:“所以说,是南赵的王,给夜迟开了张空头支票?”
“是。所以我猜,夜迟应该是养伤期间收到了偃择的消息,才会在拿到了救未婚妻的心头血之后,依然假情假意地陪晏魂音做戏。”
米晨若有所思:“那这样看来,必然是当时南赵朝中出了什么事。”
“我也这样想。”汤承离点头,“不过我对他哥没什么兴趣,所以后来也没查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不管是什么,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件事之后,偃择一定是被乐家逼得退无可退了,才会慌不择路让夜迟赶紧带晏魂音回去,跟乐清蘅玉石俱焚。”
“哎?”注意到他的措辞,米晨一愣,“玉石俱焚?”
是,玉石俱焚。
汤承离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公子求娶虽说不是件小事,但落到晏家眼里,依然没有大到能轻易放人的地步。所以双方约定,让夜迟先回南赵准备聘礼,经双方家长议过之后,再定婚期。
于是忐忑不安的夜迟揣着满腹焦灼,一个人先行回了南赵。
回朝复命,焦虑了一路的夜迟十分憔悴地向他亲生的兄长提出疑问:我已经按照你给的办法向晏魂音求婚了,现在眼看着婚期就要定下来了,你还不支后招儿,你让我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娶她吧?你让我之前那个未婚妻又如何自处?
偃择眉头紧锁,背着手在大殿上踱步踱了三个来回,许久,眼睛一亮大手一挥:好说好说,你也知道,我实在是看乐清蘅不爽很久了,咱们兄弟俩合计合计,布个局。这事儿你也不用瞒你未婚妻,她若问起,你就实话实说。婚呢,你照样结,等你新婚,我们就把晏魂音骗过来,到时候她发现自己要嫁的人打算娶别人,肯定勃然大怒,这时候呢我就让乐清蘅去给你打头阵,晏家杀人的招数那么凶,他铁定要被怼死。到时他们同归于尽,你的心腹大患没了,我的心腹大患也没了,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是不是很棒棒?
米晨傻了半晌,听得目瞪口呆:“搞了半天,偃择才是背后的大boss?”
汤承离干笑:“夜迟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沉吟一下,他又道:“而且偃择这个所谓的‘局’,到这儿还没完。”
偃择忽悠起夜迟来一套一套的,说是要把乐清蘅推出去打头阵,可乐清蘅又不傻,哪是说就能说得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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