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地将背后已经和肉长在一起的绑带一点点撕掉。那绑带是和皮牢牢地长在一起的,撕去时比第一次上药时更加痛,然而即便是额头上冒出了汗,她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好不容易将整个绑带都揭掉了,也落了个满手都是血的惨景,她不敢耽搁,取另一块干净的巾子,倒了烈酒,咬着牙擦拭再次破裂的伤口。剧痛从伤口处瞬间袭来,几乎让她银牙咬碎,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背上的伤口总算全部用烈酒清理了一遍,此时的她已经痛得直不起背来,却还得将伤药均匀地涂在新的绑带上,再次裹住整个背……
再次趴在床上时,她已经又痛又累,什么都没法去想了。方才天雨的反应似乎是什么都没察觉,这让她十分地放心,片刻之后,便沉沉坠入了无边的软梦之中……
月谣在床上结结实实地躺了七天,背上的伤口愈合得也差不多了,待到能下地时,才从息微口里听说韩萱身子大不好了,恐怕就在这几日了。
她听了心里有些不大好受,但毕竟与韩萱没什么交集,这分不好受也就很快烟消云散了。然而没过半日,就有女弟子来带话,说是韩萱想叫她过去叙话。
月谣虽觉得奇,但也没有多想,干完了手里的活,如期赴约。
韩萱的房间里飘着极为浓重的药味,整个房间门窗紧闭,十分地压抑,这让月谣本就忐忑的心更添了几分沉重。她掀开珠帘的时候,韩萱正睡着,她睡得极其不安稳,眉头微皱,眼睫毛不停地颤动着,容色更是憔悴不堪,果真如听到的那般——油尽灯枯。
她想起最近一次见到韩萱还是在六年前的逍遥宫,那时候姬桓等人正对她的去留争执不定,而她是力主让自己离开的。才六年的时光,想不到她就已经耗尽了生命最后的火光,如朽木一样摧枯拉朽般地倒下了。
她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搅她。
许是感应到了房间里有陌生人,韩萱很快就醒了,月谣看见她一双浑浊的眼睛无神地在房间里搜寻了一番,过了很久才看清了自己。
月谣感到有些奇怪,细细看去,竟发现她的眼睛已近半瞎。
“很惊讶?”她苦笑一声,“我天生能窥探天机,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先是眼睛,然后是性命……”
月谣不知如何接话,便没有说话。韩萱望着她,道,“你长大了,真美。”
“……”
“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吗?”韩萱的眼神变得缥缈起来,明明看着月谣,却又似乎没在看她,她沉默片刻,低哑地说,“为了……逍遥门的未来。”
月谣听得云里雾里,只听她咳了几声,道:“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疑问,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现在你可以问我,想问什么都可以。”
月谣见她咳得厉害,赶紧去倒了一杯热水过来。伺候她喝了一些后,才迟疑着相问:“师姐从一见我就抱有敌意,方才听师姐一言,似乎是我将来会对逍遥门不利,不知……不知日后我会做什么?”
韩萱被她半抱在怀里,听到她这么问,笑了一下。
“不……你不重要,逍遥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人会为了你,做出一件无可挽回的错事……而这件事,牵动天下。”说完这番话,她忽然极为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发出受伤的困兽般地呻吟。
“师姐!”
韩萱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一把将月谣推开了去,整个人趴在床头,不住地呕血。月谣见到这样恐怖的场景,心里发怵,连连问她哪里有药,然而韩萱哪里有气力回答她,她正要出去求救,衣角却被韩萱牢牢抓住,一回头,韩萱已经停止了呕血,只是脸色更加苍白,就像鬼一样。
她颓然躺回床上,久久才恢复过来,侧头看着月谣,那眼神,就像一个疯子。
“你……想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