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寒的亲兵低头,沉痛的道:
“那枚荷包,将军日日贴身佩戴,夜晚安寝也不曾摘下来。”
“上次攻破北燕,于混战中不小心弄丢了,将军发疯了似的在死人堆里找了一整夜,不许我们动,也不许我们帮忙!”
众人回忆起那个满地狼藉,遍地死尸的寒冷夜晚,集体沉默。
亲兵哽咽着:“小的想,那枚荷包肯定对将军极为重要,便自做主张放了进去,让它伴在将军身边。”
天空飘起片片雪花,洋洋洒洒,落在沐雪头上,身上,沾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小金锁在沐雪手中闪闪发光,刺得沐雪眼睛痛,头痛,胃痛,心脏揪起来,一阵一阵尖锐的痛。
忍了这漫漫一路,披星戴月,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的匆匆赶过来。
她身子一向不好,途中咬紧了牙关,苦苦的撑了又撑,总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他明明答应过的,答应过要平安归来!
他说要荣归,如今却只剩这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吗?
他怎么会死呢?
怎会这般轻易的死了呢?
手指紧紧攥着这枚小金锁,坚硬的小金锁几乎嵌进她的柔软的手心,心里再多的不信,那坚定的信念,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咔嚓一声碎成碎片。
这枚小金锁对他们两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沐雪更加清楚,她不想相信,不敢相信,一千一万个不信!
如今,小金锁被她捏在手心,锁身刺破了她的手心,鲜血从她细白的手指缝流下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说:娇娇,这世上唯有你手中的钥匙,能开爷这方心锁。
爷的心里唯有你一人!
他若还在,若还在,怎会丢弃这心锁?
怎会?
她不得不信,不得不信啊!
不得不信!
沐雪哆嗦着唇,双眼炽红,带着无尽绝望,盯着身下面目全非的男人,喉咙呜咽颤抖,一瞬间天璇地转,整个世界都失了颜色。
山c水c枯枝野草,四周二十多条铮铮汉子,全都不见了,她眼里只有他,只有身下面目全非的,她的九爷。
她伸出左手,颤巍巍的摸上他早就看不出肌肤的脸庞,他的脸,天下最为魅惑俊美的脸,如今只剩漆黑翻滚的焦肉。
他的眼,那双狭长潋滟,无限风情的桃花眼,盯着她,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眼睛,如今再也不会睁开,眼皮都烧没了。
他的唇,拥有完美弧度的性感薄唇,总喜欢勾起一角,邪魅的对着她笑,不坏好意。如今连唇瓣都瞧不出来了,只留一口森森白牙。
他死了,真的死了,她此生最爱的男人,她的九爷死了!
再也不会抱着她唤她娇娇,不会叫她心肝儿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破碎而绝望的声音开始从沐雪不停颤抖的双唇溢出,每一次呼吸,五脏六腑都在痛的发抖。
她紧突然整个身体扑倒在穆将军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声音悲切,包含无尽苍凉和痛楚。
哭的整个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似乎要将一辈子所有的泪水都流尽了,几年不曾犯的胃痛,也在这一刻翻天覆地的痛起来,要将她整个胃都扭曲撕碎。
却还是比不了,那颗心痛的猛烈,每跳动一下,就如有锋利的刀子在切割,血液从心脏流过,也被那剧烈的痛传染,带着那痛流向全身。
整个身体都在撕心裂肺的痛。
除了痛,还是痛!
“爷,你是个骗子!骗子!”
沐雪张嘴说话,却痛得发不出声音,一遍又一遍骂他骗子,骗子。
众人沉默的看着,几位将军动容,眼角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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