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相思树下的裸体画(19)(第1/2页)  蓝色地稻草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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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母亲在病房里午休,我伺候着她躺下,然后拿过新换的被单帮她统好棉絮盖在身上。望着母亲如山丘起伏的面庞上的皱纹,回忆起她单身十余年悉心栽培我,每天早出晚归,披星戴月风雨兼程,感到内心无比愧怍。

    到了而立之年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其实在我内心深处,并不相信亲情能够弥补得了,尤其是母亲对于子女那深沉的爱——甚至她们爱的太过自私。我见无事,便闭目坐在她床边养神,同时也使她不用担心生人进来打扰而安心入睡。

    这是我近十年来,第一次如此安安静静地坐在母亲身边听着她的呼吸和心跳。几年之后的我现在回想起来,也正是这次进医院,我对母亲才有了更多的了解。若不是这样,恐怕我一生关于母亲的理解只停留在十六岁之前的记忆和每次逢年过节匆匆相聚的问候,很多事都将蒙在鼓里,终老一生毫不知情。

    坐在床沿边,我开始并没有睡意,听着她日渐均匀的呼吸,坐在那里静候时间一秒一秒的消逝。不久,我将木椅子挪了挪,背着身子靠着床头的草绿色墙壁上,把头轻轻的抵着墙。由于一早起来到病房管理室排队给母亲买早点,又到较为简易的开水房去打水,快步下楼到坡下街市小卖店去买脸盆、卫生纸等生活用品,顺带到附近的小卖店购买了沙田柚、越南进口的火龙果等水果回来。这已经十足忙碌了,但远未停歇。

    我回来之后,遵照医嘱,又陪着母亲辗转各处打针、吃药等,一路忙下来甚感疲乏;再加上红城十月天气虽然不像夏天,但依旧十分炎热。而近两日晚上由于睡在阑珊家,新的地方难以适应,再加上各种心事,睡意浅淡,很快困意就冲上头来。

    正在我意识逐渐模糊之际,谁知有人这时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用倾长的手指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睛,见是如昨日一般装束的阑珊,她俯身凑在我耳际,悄声说去她的私人艺术收藏馆坐一坐,气息带着淡淡的兰花香。

    自从早上阑珊给我们送来煲鸡汤之后,又帮我开车送一个来看望的朋友下山去了,我以为她到下午才会回来,不曾想这么早就现身,使我大出意外。我指了指睡着的母亲,比划着怕自己离开,使得她回头担心。

    “农哥,去啦!中午两个小时午休很长的。不妨出去走走,透透气,一会就回来。“阑珊伸手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她先前曾告诉过我,她的艺术收藏馆坐落在老区中华街,驾车过去就五六分钟左右,离医院并不远。我见母亲酣然入睡,还打起了鼾声,又见阑珊盛意殷勤,斟酌一二,于是便答应与她一同前往。

    出了屋子,我跟一位叫艳红的女护士打了声招呼,让她帮我留心一下母亲,怕起来找不见我。那位护士笑着爽快的答应了我,露出两个很甜美温暖的酒窝。然后我和阑珊两人便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阑珊靠着值班室外的围墙倒了车,然后我侧身坐上副驾驶,车子便沿着长满蓝楹花的山坡弯道驶了下去。到了大街上,这时我才留意到,只见红城为了国庆新换的绿道花开了一路。

    中华街此时人流涌动,车子只好减速,缓缓驶过街道,停在一处外表具有岭南民族风情却没有标识的建筑前。下了车之后,阑珊领着我走进院墙之中,一条红毯直通藏馆深处。不曾想,这是一座临街的考究的四层吊脚塔楼,却用上希腊风格的环廊装饰,加上意大利进口的华丽地板,左右两边还带着各式漂亮的橱窗和展台,显得格外雅致——以前红城并没有这样的去处,看起来是新建不久。

    而进了藏馆大门,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入口处一堵近五米长的中式屏风。屏风上用镂空手法雕刻着两行楷体字:

    人生本质就是具有负重的个体,

    因此人的自由和独立都是在负重中思考、选择和不断践行而实现的,只是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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