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婵娟打来的电话中,我似乎明白了一点。我和她之间,似乎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学姐和学弟的关系。而这层关系,对于我来说,不是从为她挡啤酒瓶的事开始,而是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建立了一种默契关系——似乎我们之间有着一种类似性,——譬如类似的人生际遇和感触等三观之类,使得我们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彼此似的。
要不然,我怎么会与她这样的女强人走得那么近?——对呀,自从村梅离去后,我是一个不会轻易和女性走得很近的人!而金婵娟是其中的寥寥几个之一。
我于是像开了外挂一样,脑子里闪过和金婵娟一次面对长夜独处的画面。
那是我进入新焰火机械智能设计创新社半年之后的事了,北京的五月中旬,社长金婵娟组织社员六十号人去怀柔响水湖风景区长城上露营。这次活动,是社长金婵娟发挥她的强大外交能力才争取到的。
那个晚上我们住在修建于明代永乐年间的一段野长城上,没有人知道那个地方的具体名字,查历史也没有记载。有几位谈得来的社员早就约定一起滚帐篷,其余的都喜欢单独睡,于是远远近近的四十几个帐篷灯火通明,蜿蜒的点缀着古老的长城。
我的帐篷搭在一座岗镂的楼——《生活在别处》。没曾想到,楼,诗人的生命的来源未必是父母所期待的那样确切——往往都是在不确定中的突然降临。”
“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你真的看进去了!”
“还好啊,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未必作家米兰昆德拉想的是这样。”
“是吧,都说能看进同一本书,那肯定是由于其中的某种场被我们有效吸纳了,我们身上便藏着这种场。——你家里情况怎样?还好吗?”社长金婵娟突然想到什么,转移了话题。
“还好啊,你呢?”
“我也还好啊,我家现在就我跟我妈,你家呢?”
“我家也是我和我妈,还有一个姐姐嫁人了。”说完,我这才意识到估计社长金婵娟是因为我的看书感触而想到家里的情况,所以才要作一番了解。
“能问一下,你爸什么时候去世的?”
“初中,好几年了,你呢?”
“去年,在911世贸大厦,连尸骨至今都还没找到。”
“不好意思。”
“没事,我早已经习惯他不在我的身边。十岁的时候他就去美国工作了。留下我妈和我,每年难得几次回来看我们。”
“怕他还活着呢!只是跟你们失去联系而已。”
“不会,那天,他和同事都在世贸大厦办公室开会。开会前还和我妈视频了一下。不说我了,你爸怎么那么早就去世了?”
“生病去世的,劳累再加上生活不顺。”我不想谈得太多,而金婵娟也似乎意识到了这点。但是我知道,金婵娟似乎冰雪聪明地猜到我家庭中出现了极大的状况。
“哦,怪不得我们看到这书都有这些想法。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会那么容易如意。——这种书的话,看几本就好了,然后换换其他书看看,比如博尔赫斯,比如俄罗斯的托尔斯泰,虽然有的作家距离今天时间有点长,但这类大作家的书会改变我们的很多想法。”她说完,然后对着我淡淡的一笑,皓齿当空,泛着明洁的光印,很是优雅动人。
“嗯好的,我以后也会好好看看。”
“你早点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好的,社长你也早点休息。”望着社长金婵娟戴上棒球帽,沿着岗楼一侧砖墙走了一下,然后驻足望了一眼长城内外,只见山野间杂树成荫,不时有野花的香味幽幽传来,她伸腰闭目深呼吸了一口,说道;“学成,这地方真不错,你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我说完,她回头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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