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怂怂的道,“我、我给你带了汤水来的。”
谢飏喉咙里意味不明的轻“呵”了一声。
崔凝扬了扬手,青心连忙把食盒提进屋里去。
“表哥。”崔凝没有进屋,隔了窗子站在廊下,想着寒暄两句,“你没有大碍吧?”
谢飏不用想便知道她的来意,亦不打算费神,直截了当的道,“昨日绑你的是谢家二房夫人。她这么做是为了整治我,说起来......咳,咳,你是受我牵连才遭此无妄之灾。”
他嘴角溢出点点血迹,抬手用拇指在嘴边抹了一下,猩红的血反而顺着嘴角拉出长长一条,在惨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崔凝顿了一下,掏出帕子递了过去。
谢飏倒是没有客气,接过来垂眸将嘴角擦拭干净,眼见素白的帕子上染了血,他便没有还回来,只道,“你若恨,只管报复,不论是我还是谢家。”
她因谢飏遭受无妄之灾,谢飏却也没有趁人之危,崔凝谈不上感激,也不至于迁怒。更何况,崔凝没有想过更深层的原因,只觉得谢飏本来也是受害者,还平白遭了一顿罚,简直不能更冤。
“祖父已经做了决定,我没打算再追究。”崔凝见他如此虚弱,便知晓青心并没有夸大,“我只是不想糊里糊涂罢了。你......好生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若是平常,崔凝自当大大方方的关怀他,可经历了昨晚事情,她心里总是有那么点不得劲,只得随口敷衍一句便匆匆离开。
谢飏抬眼,看着她的裙角消失在二门处,又低头咳了一阵。
崔凝给的帕子上已染了一片血,谢飏看了一眼,随手丢到桌上。
雪越下越大,冷彻骨髓。
开明坊某处竹林内,灯火煌煌,风止于高墙之外,密密压压的雪花缓缓倾落,下有温泉升起的雾气袅袅,四周修竹青翠欲滴。
此时翠竹枝上满是红色锦囊和各类好寓意的干果,林中暖阁里几十名文人墨客聚在一处吟诗作赋,不少人将自己的诗句写于红绸带之上,然后三五结伴往竹林去换取树上锦囊。
曲径通幽。
再往林深处走竹子生的越发密了,人亦越来越少,白日的清幽此刻看上去漆黑一片,反而有些瘆人。深林里探出飞扬屋角,一团白练紧裹之物从上垂落,宛如蚕蛹一般。
“蚕蛹”之中殷红的血顺着底部慢慢渗出,一滴、一滴,不断落入地面用竹片摆放的神秘图案里。
不远处,几人谈笑声慢慢靠近。
忽然有一人惊呼,“那、那是什么?!”
*****
魏家。
魏祭酒处理完公务,刚从房出来,便见小厮在门口着急打转。
“郎君!”小厮一见他,便如见了救星一般,“夫人说五郎打从外边回来便去祠堂跪着了,风雪这般大,若是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魏祭酒皱眉。
他这个儿子早慧,自幼便极有主见,且严于律己,从不需要旁人约束管教,所以一直以来他对魏潜的教育都是以引导为主。
魏潜偶尔也会去自行去祠堂思过,但这二十余年,也只曾彻夜跪过一回。
那时魏潜尚且年幼,经历了一场剧变,一夕之间从天真活泼变得老成持重。
魏祭酒想到此,心中亦忍不住担忧,遂不曾与小厮多言,匆忙赶往祠堂。
祠堂中灯火如豆,风穿堂而入,灯火明灭,投在墙壁上的身影始终笔直。
魏祭酒一进门,身上的暖和气便被吹散了一半。他解开大氅,披到魏潜身上,一言不发的在旁边跪到旁边的蒲团上。
魏潜皱眉看向他,“父亲这是做什么?”
“子不教父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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