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岚裹上裘衣,走到隔壁的屋子里。顾行简正坐在书桌后面,手中翻阅着文书。果然如思安所说,神色清冷,面色不霁。她走过去,轻声问道:“您用过午膳了吗?我睡过头了,思安他们也不叫我。”
顾行简抬眸看她,点了下头:“无碍,我用过了。”然后又继续看文书,似乎很忙碌的样子,不欲再说。
夏初岚本来还想说说顾家的事,怕打扰到他,便轻声告退了。
顾行简看了眼她离开的背影,整个人仿佛都陷在阴霾里。赵嬷嬷的话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响。有些事,他绝对无法从外人那里得知。
他甚至能想象,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是如何欢喜地跟自己的乳母诉说有多喜欢刚认识的那个年轻人。她的性子,原本是活泼天真的,根本不像现在这样。而且三年前她每日都期待与陆彦远见面,他们之间有过十分亲密的举动。
她当真不喜欢自己吧。只是觉得自己身上有跟夏柏盛相似的地方。便如夏衍那般,不自觉地产生了依赖。
顾行简抬手揉着额头,只觉得心里似乎卧着一条毒蛇,正吐着殷红的信子。嫉妒正在吞噬他的理智和自持。她跟陆彦远的事明明成亲之前便已经知道,但再听赵嬷嬷说起来,心中还是如同针刺。
……
夏初岚在屋子里看书,赵嬷嬷和思安在旁边做针线。赵嬷嬷时不时地抬头看夏初岚一眼。相爷全都知道了,他心里不可能没疙瘩。相爷当时的样子十分可怕,她不说清楚他是不会罢休的。
她知道相爷可不是普通人,进退百官,那手段非比常人。与其让他猜忌,还不如直接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而且相爷不让她告诉姑娘,说姑娘若是知道了,她就不能继续呆在姑娘身边了。
“嘶——”赵嬷嬷的手指不小心被针扎破了。思安连忙问道:“嬷嬷,您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闪了下神,不用担心。”赵嬷嬷尴尬地笑了笑,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吮着。
夏初岚看了她们一眼,其实也没看进多少书,心里一直记挂着顾行简。他今日的态度,虽然与平日并没有太大的反差,但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到了晚饭的时候,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吃完。前几日也是这样,可今日的气氛却有些怪怪的。顾行简放下碗筷以后才说:“明日我要出都城一趟,有些公事,可能三四日才能归。”他看着夏初岚,不放过她脸上任何微小的表情。
夏初岚笑着应道:“好。您需要带什么吗?我为您准备。”
顾行简摆了摆手:“不用,南伯会准备。我还有些公文要看,今夜会很晚,你不用等我。”
他说不用等,夏初岚还是会等的。
思安等到顾行简走了,才对夏初岚说道:“相爷还在婚假啊,为何要突然要离开都城?姑娘没看到相爷刚刚的样子吗?他分明是想您留他呢。”
夏初岚敲了一下她的头:“相爷有公事要办。我若留他,岂非让他公私不分?他也不是那样的人。你一定看错了。”
思安嘟着嘴揉了揉被夏初岚敲过的地方,是她看错了吗?可为什么姑娘说话之后,她看到相爷虽然笑着,眼中有失望的情绪一闪而过呢。姑娘是当局者迷,觉得相爷不会跟那些年轻男子一样耽于情爱。可相爷看姑娘的眼神,跟那个英国公世子,分明没有两样。
这一夜更鼓响了两下,夏初岚看到书上的字都有了重影,第六次打了哈欠,顾行简却还没过来。
赵嬷嬷劝道:“相爷说了让姑娘不要等,姑娘还是先睡吧。您还在小日子里,不能太劳累的。”
“好吧。”夏初岚猜他是政事上遇到什么难题。这个人有时跟自己挺像的,遇事只喜欢自己闷着解决,不习惯说出来。她扶着赵嬷嬷下了榻,宽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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