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冬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很奇怪,回来在车上也一直走神,但是路默和简辛却什么也没问,这让她松了口气。
这件事并没有让她记太长时间,反而让她开始注意自己的视力,因为她发现最近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
“医生怎么说的?”路默低头看着资料问。
出冬抿了抿嘴,在沙发上玩手指头,“说我散光比较厉害。”
路默冷笑一声,“让你以后再摸黑看手机啊?”
出冬不理他阴阳怪气的讽刺,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看,医生给我配的眼镜。”她抚摸着眼睛壳上小熊维尼的图案。
路默抬头瞟了一眼,“幼稚。”
对这种反应,出冬已经完全可以屏蔽了,她笑眯眯的拿出黑框眼镜戴上,“怎么样?有没有文艺女青年的感觉?”
路默又抬头瞟了一眼。
黑框眼镜很大,架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几乎遮掉了她半张脸,让她少了些冷默,添了几分可爱。
“幼稚。”他继续嘲讽。
“滚。”
出冬摘下眼镜摆弄了几下,这时助理推门进来,“医生。”助理的表情犹豫,手里还拿着一封白色的信。
“怎么了?”路默问。
助理默了半天,走进来,把信递给路默。
“希金斯太太她···”
出冬有了不好的预感。
“···卧轨自杀了。”
出冬看向路默,他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情绪,半晌从助理手里接过信,淡淡的说了句,“出去吧。”
风微凉,掀起窗帘透进来。
“···亲爱的乔医生,你上次和我说的话,我想了很久。
我这些年里常常会想起以前的日子,我丈夫还在的时候,想到他年轻英俊的脸,他的笑容,他的谈吐,他的动作,他的温度,他的声音。
像在我眼前一样。
医生,我脑子里有一个录像机。
思考使我痛苦,先生。
我体会过幸福,所以再不能忍受。
再见,乔医生。
我很高兴。
我想我做出的这个决定,会是我这辈子最令我幸福的。
······”
老人的字很工整,用细细的钢笔一笔一划的写出来,像风一样飘忽潇洒。
路默静静的读完,又静静的把信塞回信封。
过了很久,出冬听见他问,“你觉得我治好她了吗?”
出冬从背后抱住他,“你治好了她的脑子,没治好她的心。”
“默,有的心病,无药可医。”
他们都懂,那叫孤独。
······
回家路上。
“出冬,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很神奇。”
“嗯?”
出冬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挽着路默的手臂一跳一跳的踩着地上的格子走。
“每个人都不一样,活法也不一样。”
“为什么?”路默神色认真的问。
出冬笑:“因为我们的大脑不一样。”
“然后呢?”
“我们的出生是很巧合的巧合。”
“所以?”
“要珍惜才行。”她停下脚步,笑着拂去他肩上的雪。
他也笑了,“那万一活的不好呢?”
“那就活得简单一点。”
“如果没条件活的简单呢?”
出冬抱怨:“你的问题好多。”
路默笑着不说话。
“那就想,我还活着,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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