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九年的三月上旬,黄河下游沿岸已经有了初夏的模样,这与以往冰雪初融的三月相比,是极为反常的,杨效欧看着已经渐显龟裂的大地,面带忧色,他明白,按照自古來的经验,气候反常十有要有大灾,事实上,从过完年到现在,山东河南两地片雪滴雨未落,这已经是大旱之年的征兆了,而今大战在即,如果再來场大旱灾,中原的百姓……杨效欧不敢再想下去,饿殍遍野,赤地千里的悲剧恐怕就要上演了。
“有情报显示,小鬼子最近几日就要发动突袭了,只是具体地点在哪里还未确定。”
李泽军的话打断了杨效欧的胡思乱想,他揉揉太阳穴,又将自己从幻想中的悲剧中拉回现实。
“参谋部判断,日军在青岛登陆发动袭击的可能性比较大,谦亭兄,钧座将监视青岛日军的重任交给五十七师恐怕也是为此,如果,这一战迟早难以避免,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只是,钧座最近的态度比较模糊,并未下定战斗的决心,似乎在等什么。”
“嗯,士兵们求战心切,如果司令下了主动攻击日军的决心,获胜的希望还是有的,不过……”李泽军的目光一阵暗淡,随着事态的发展,形势愈发恶劣,到如今已经不能回头,似乎开战已经是最后的路。
但是,如果只打局部战争李泽军有把握取得大部分战斗的胜利,可他來自绥东,接触了很多西方的思想,明白进入现代以后,决定战争胜负的不再是诡计与将领兵员的素质,而是一个国家的工业基础与实力,中国积弱积贫,常年陷入内战的泥沼之中,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工业基础,而且最具实力的东北也已经落入日本人口中。
一旦大战开始,旷日持久,中国有足够的资源可供消耗吗,恐怕,目前之中国最禁得住消耗的便是人口了吧,十年沧桑,李泽军也早不是当年一无所知的小警卫,由于深受吴孝良的影响,看问題的角度与方向也与关内军阀出身的诸多将领有所不同,他对战争的前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忧虑。
“……不过,仅凭山东一地能坚持多久,便未可知了。”
杨效欧显然很是惊愕,李泽军与他的印象从來都是铁血强硬,今天这是怎么了,战斗还未开始,他竟然有着如此深的疑虑。
李泽军也是最近憋得久了,话一出口便觉失言,笑道:“年纪大了,胆子却变小了,我也觉得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驻扎在青岛的日军只有一个联队,击败他们胜算很大。”
就在李杨二人为是否主动出击青岛而交流看法时,济南城内的吴孝良也在头疼不已,他在等待最后消息的确定,因为他的目标不是青岛那一个联队的日军,而是整个日军先遣队的数万日军。
只有消灭了先遣日军,才能为转移他在山东一年來的建设成果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经过数个日夜的考虑,吴孝良认为,一旦日军大举进犯山东在短期内或许可以周旋一二,并有很大的希望取得初期战争的胜利,但长此以往以山东、河南几省的实力是不足以支持长远的。
所以,为长远计,必须未雨绸缪,况且他已经通过可靠渠道得到情报,日本军部和内阁已经下定了对华全面开战的决心,并为此已经积极准备了很长时间,这次开战虽然有一定的突然性和巧合因素,但在战略上只是提前了对华开战的计划。
很多人到了现在还沒有意识到这次开战有很大可能将会演变为全面战争,仍旧一厢情愿的以为,这次不过是与以往历次冲突一样,只为了夺取局部地区的利益而已,示意国内大多数军阀都对此持有一种隔山观虎斗的心态,即便是汪兆铭旗帜鲜明的宣布对日开战,也只是在政治上做的一种高调表态,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争取国民党内部斗争的资本而已。
这其中,冯玉祥得利最甚,本已经无望保住地盘,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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