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民国十九年三月,中国神州大地已经四分五裂,日本人占领整个华北之后,并沒有乘胜南下黄河,而是与山东军隔着黄河对峙了近两个月,一直到冰冻的黄河开化,时人分析,也许是出于对山东吴孝良的忌惮,日本人还沒有下决心由山东作为挺近中原的突破口,这样却苦了山西的阎锡山,阎老西凭借太行山地势险要与日本人艰难的周旋着,短短一个月间数次向南京政府以及邻居吴孝良告急。
表面上看形势已经逐渐趋于稳定,可身在济南的吴孝良却大有山雨欲來风满楼的预感,为此他特地将手下几元干将招到战区司令部交代中日开战后的战略部署。
对于日军的南下,李泽军所持的态度比较轻松,因为此前十余年他无论在绥东军中还是加入南京国民政府的序列后也好,对日作战从來都是胜多败少,所以他沒有心里负担,也沒有国内其他军阀普遍存在的恐日心里,而且他所率领的五十七师是吴孝良麾下最为精锐的战斗部队,甚至在整个南京国民政府的战斗序列中,五十七师的战斗力也是首屈一指的,尤其是淞沪大战返回济南后,五十七师经过两次整编,扩军,换装最先进的德制装备,战斗力比之从前更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五十七师并沒有如李泽军所愿被安排在黄河南岸的主要防御工事内,甚至连黄河防线的预备部队都沒它的份,虽然不满,但李泽军毕竟行伍十余年,司令之所以将他安排在高密、安邱一代,一定是有他的打算,保存实力也好,另有筹谋也罢,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耐心去等待事实來解开心中的疑问,但他还是要争上一争,毕竟好刀要用在关键处,放久了再锋利的利刃也会生锈。
“司令,对日开战吧,五十七师打头阵,老这么缩在黄河后面,也不是持久之计啊。”
吴孝良皱着眉头不置可否,反问道:“正好,你说说怎么个打法。”
“司令且看……”
李泽军起身來到东侧墙上的落地地图前,右手延黄河下游虚晃一下,“整个黄河防线,我军布置严密周全,日军则完全相反,他们全部处于多点集中,摆出一副随时可以渡河作战的姿态,这恰恰是他们的漏洞,我军只要寻一处日军势力辐射最弱的一处地点作为突破口,寻机渡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据报,华北日军由两部组成,一为來自东北的关东军,人数大概一万上下,二为华北驻屯军,也有两万之数。”
一口气说下來,李泽军略作停顿环视会议室众人,看到已经有很多人轻轻点头,又继续道:“所以华北敌我力量对比是我众敌寡,完全沒有做缩头乌龟的必要,只要我军堂堂正正的打过黄河去,收复华北指日可待。”
一番话讲完,会场上爆起阵阵嘈杂,将领们竟有一多半都赞同李泽军的意见,山东军在国内军阀中成立最晚,但却是自信心与求战意识最强的一支军队。
吴孝良轻咳了一声,转头问身边的杨效欧。
“亦如怎么看。”
杨效欧自投奔山东军后便一直跟随在吴孝良左右,早已经将他的脾性摸的一清二楚,通常这种利害关系已经阐述的明了,还迟迟不表态支持,那就说明他是持反对意见的、只是吴孝良不愿意通过自己之口直接将部下的提议驳斥掉,这就需要有人代他來发言。
“我不同意,山东四战之地,除了河南方向,其他三个方向都可能有我们的敌人,如果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贸然进攻,一旦出现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说话的是董海滨,他平日为人极低调,也很少在会上做发言,今日却一反常态,不但发言了,还旗帜鲜明的提出了反对意见,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董兄此言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山东东临大海,难接南京国民政府控制的江苏,能出多大的变故,可以让后果不堪设想。”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