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张学良在昨日的军事会议中被军中一帮保守老人劝的沒了辙,下令停止对山东的军事威慑,甚至连后续的进攻计划都停了下來,不过,他始终觉得放弃这个吞并山东的机会十分可惜,所以又将张作相、于学忠等一干新老心腹部下召集到了一起,准备再次商讨是否应该对山东采取军事行动。
张作相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着无奈,也有着失望,他干咳了几声,试图清一清浑浊的嗓子,又使劲的挺了挺胸愈加佝偻的背,沉声道:“汉卿哪,咱们帮着南边姓蒋的灭了姓吴的是在给东北军掘墓啊。”
话音方落,此前还不时响起的窃窃私语之声,瞬间消失不见,灭掉吴孝良竟然是在给东北军掘墓,这个说法也太过耸人听闻了,实际上如果不是在东北军中威望极隆的张作相一力反对,东北军恐怕此时已经进入到渡河作战的最后准备阶段了,可此人说话分量极重,就连副司令都不得不受了他的影响。
而在做诸人多数是赞同对吴一战,好分一杯羹的,终于有年轻将领忍不住,反驳道:
“东北军并吞山东实力大涨,应是大大的好事,张辅公何來掘墓一说,也太过耸人听闻了。”
张作相脸色陡然变的铁青,这小六子最近也越來越不像话了,奉军老人已经被排挤的差不多了,新上來的都是三十岁不到毛还沒长齐的娃娃,成天只知道喊打喊杀,如果不是他张老脸还有些作用,恐怕也得回家做富翁去了,他不由得一阵暗叹,若是东四省沒丢他还真能回他辽北老家去做个富家翁地主,可如今却是有家回不得。
如果自己撒手不管,将东北军将给这些纸上谈兵的娃娃由着劲的折腾,老帅留下的底子还能撑上几年,想到老帅张作霖,这位素來铁腕的奉军老将心底里竟遽然间泛起了阵阵悲凉,可鼻子里却重重的哼了几声。
“鼠目寸光的娃娃,我來问你,走路的时候是低头看脚下,还是该抬头看清楚前面的路。”
张作相豁然起身,老态似乎在刹那间一扫而空,來到会议室东侧的墙壁前,拉开厚厚的帘子,一张巨大的落地中国全图露了出來。
“你们來看。”
他伸手在山东和河北两地比划了一下,又在整个江南划了一个大大的圈,这个圈又越过长江将淮河南部以及河南包含了进去,然后手握成拳,狠狠的在地图上猛砸了几下,透过地图敲在墙壁上竟发出了咚咚之声。
张作相轻蔑的一问:“小子可看明白了。”说着也不等那青年军官回答,自顾自的解释起來:“咱们东北军占据河北夺了山东,力量的确会膨胀,可灭了姓吴的就等于消灭了姓蒋的目前最大的敌人,到时候咱们就是他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老蒋的枪口就得瞄上咱们,再者,小日本占了咱们的老家,东北军根基丢的一点不剩,夺了山东一样于事无补……”
张作相说到这里有些气喘,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整理了下思路,继续说道:“东北军目下有两大敌人,一远,一近。”他手滑向北方在东北处停了下來。
“远的是日本人,他们刚刚吞了东四省,沒有个三年两载消化不來,短时间咱们还能喘口气。”随之,手又向下滑去,在南京一带划了个圈敲了两下。
“近的则是这南京老蒋了,虽然眼下有山东吴孝良小子挡着,可一旦这道屏障沒了,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咱们东北军,你们沒看到姓吴那小子帮老蒋打赢了淞沪大战,他反倒要调姓吴的小子去江西剿匪,手段何其毒辣阴险,如果,你们一意孤行,老蒋手段了得,东北军难保也会落得个南下去剿匪的下场,到时候连河北这块地盘恐怕都保不住,可真就成了水上浮萍,你们说咱东北军帮老蒋是不是在自掘坟墓。”
张作相一番话下來,会场上嘘声少了,张学良如梦方醒,亏得自己前几日还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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