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汽车启动疾速离开,只留给看热闹的市民们一阵青蓝色尾气,吴孝良当然确定眼前的红发女子就是十年前不辞而别的安娜,可他为什么不与自己相见呢,又是如何流落到上海法租界的,这些年來她又是如何过活的。
她不说自己就不能强问,只好先安抚道:“我知道你就是安娜,这些年也一直都在派人找你……”说到这里,他看红发女子沒有回应,只好换了个话題。
“好吧,不管你叫安娜还是塔西娅,法租界暂时就别回去了,那些人肯定还会找你麻烦的。”
红发女子轻轻的唔了一声,沒有说话,其实就等于默许了吴孝良的建议,副驾驶座位上的李泽军则看的一阵唏嘘,真沒想到,出來一趟管管闲事,还救了个司令的老相好,看來这回还真不算白出來。
车上的人都各怀心事,却听嗤的一声,所有人都被惯性向前甩去。
刹车这么急,一定是遇到紧急情况,吴孝良抬头向车窗外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乖乖的,前边竟黑压压涌來了上百号人,这是要当街打劫吗。
李泽军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转头询问吴孝良。
“司令咱们咋办。”
此时,他已经后悔跟着吴孝良出來胡闹了,万一有个好歹,他李泽军就是山东军的罪人,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紧,也不等吴孝良回答,就命令司机,“转向,快转向,立即离开法租界。”
却听吴孝良一阵冷笑:“谦亭,可曾听过堂堂陆军上将和一个陆军中将让百十个混混打手追的满街跑。”
李泽军一阵语塞,形势比人强,现在是治气的时候吗,下意识道:“不跑还要在这跟他们干一场。”
“年纪大了怎么这胆子还变小了,你不是布置了一个排的警卫么,也别掖着藏着了,都拉出來,前边地痞无赖敢当着路的不用留情。”
吴孝良动了真怒,他此时的心境与李泽军看到躲在法租界里市民的冷漠时一样,他们成千上万的大好男儿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抛头颅洒热血,救得就是些只知道欺男霸女的混账王八蛋吗,还有前边那些堵路的黑帮打手,身为中国人做了洋人的鹰犬走狗,反过來还要欺压中国人。
今天既然撞到他吴孝良的枪口上就算他们倒霉。
小汽车车窗摇下,副驾驶内伸出一只胳膊,竖起拇指倒指地面,那些迎面而來人手一把斧子的黑帮打手们还沒明白过來怎么回事,就见到两边巷子里突然冲出來好几十人,排成一溜,手中都端着寒光逼人的镜面盒子炮,直指他们。
打手们开始都是一惊,但毕竟有胆大的,带头嚷嚷道:“兄弟们,这是法租界,洋人的地盘,借给这些外乡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开枪,都给我冲,上头交代了,抓到人重重有赏。”
一众打手觉得有理,立时便如吃了定心丸,挥着手中的斧子便朝小汽车冲去,至于那几十人和那几十把盒子炮就是个笑话,这是法租界,拿來吓唬吓唬华界的小瘪三还行,他们是谁,岂能被几把破枪就吓唬住了。
霎时间喊杀声一片,原本路边的行人见了这个架势都远远的躲到了两边的巷子里,抻着头准备看热闹,虽然法租界自打进來了不少难民之后就乱的很,可像这种数百人大规模的械斗还是头一遭见到,这稀罕景怎么能错过呢,所以尽管都远远躲到巷子里可这脖子抻的直把那心都扔到大街上去了。
不过接下來的进展可就沒有他们预料般的那么好玩了,一阵爆豆般的声音急促炸响,好半天才有人反应过來。
“开……开枪了……竟……竟敢开枪?”
看热闹的人顿时鸡飞狗跳,一哄而散,开枪可就不得了啊,子弹不长眼睛谁知道那颗子弹万一不长眼睛,一不小心打到自己身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热闹可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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