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流火的七月一眨眼间便雨骤风狂,南京蒋中正听说十几列火车拉着数万人的军队正延津浦路南下,吓得不轻,如今国内形势虽然一片大好,但是自己后院上海被日本人捅了屁股,本就万分头疼该如何处理,如今又來了一大股身份不明的军队,怎能让他不惊心,原本北面山东有吴孝良坐镇,他也放心的很,但怎么就突然放了一大批人南下,还是山东出现了巨大的变故,这个念头从他脑中跳出,惊出竟一身冷汗。
难道是吴维中有异心,这个想法一旦在心底冒出,他便再难安坐,日本人虽然敢于进攻上海,但也只是出兵试探,美英不会放纵他们多久,所以只是肘腋之疾,可來自国内的威胁却是腹心之患。
蒋中正汗來侍从,疾言问道:“卫戍司令部沒有确切消息吗,那股军队究竟隶属于谁。”
侍从无奈道:“还在调查,陈司令说很快就会有消息。”
“娘希匹,等他查清楚,逆贼都到南京城了,告诉陈真如立刻备战,不得马虎。”
“是。”
侍从出了门,沒片刻功夫竟又急吼吼推门进來,连门都沒敲,这惹得蒋中正心中十分不痛快,对侍从今日的冒失大为不满。
“何事,不是让你赶紧传命令去吗,又这回來作甚。”
侍从显然还沒从震惊中恢复过來,结结巴巴的道:“查,查清楚了,是,是山东省主席,吴维中的部队……”
“娘希匹,喂不熟的白眼狼,亏得我对他推心置腹,这就是他对我的回报吗。”
侍从又解释道:“总司令误会了,吴维中此來声称乃是为了增援淞沪抗日。”
……
蒋中正就本心而言,是十分痛恨这些在中国土地上作威作福的外国人,但实际情况又让他不得不对现实低头,只好尽力满足那些强盗难填的欲壑,这都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耻辱,一年前的济南惨案如此,今年的淞沪亦是如此,他曾在日记中心情沉痛的写下那耻辱的一天,从蒋中正接到日军正式对驻沪守军开战的确切消息后,他便明白,悲剧又将上演。
侍从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驻沪守军并不多,可以说整个京沪地区的守军并不多,如果日军大举突袭南京亦不是不可能,想到此处他心中又惊起一身冷汗,但随即一颗悬着的心有落回肚子中,美英不可能看着自己在华的利益受损,由着日本人性子來。
大雨一路从山东下到江苏,南京浦口车站,率先抵达的吴孝良并五十七师一部人马,乱哄哄的挤在码头,吴孝良正在与当地驻军交涉,希望乘渡轮率部渡江再赶往上海,岂知对方竟寸步不让。
“陈司令下了死命令,任何外來军队不经总司令首肯决不能踏入卫戍区一步,你们赶紧退回去,不然就不客气了。”一个少将模样的人掏出枪,其身后士兵也纷纷将枪栓拉的哗啦直响,气氛骤然紧张起來,一不小心就有擦枪走火的危险。
吴孝良早在南下之初就给蒋中正发过电报,不知为何迟迟沒有回电,当时他心中便预感到不妙,如今到了浦口果真遇上麻烦,浦口与南京隔着天堑长江,自然无法强行闯关,更何况首都重地在沒有蒋中正首肯的情况下,强行渡江岂不是对南京政府宣战吗,只好强压下胸中熊熊怒火道:
“你们陈司令呢,我要见你们陈司令。”
那少将仍旧满脸戒备,右手勃朗宁自动手枪攥的更紧了。
“陈司令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赶紧退回去,不然就不客气了。”
吴孝良想缓和气氛,无奈卫戍司令部的人一个个都跟吃了火药一样,只要他的人稍微靠近一点便一副剑拔弩张,如临大敌的摸样,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令五十七师退后十里地,驻扎待命。
吴孝良必须在大部队陆续抵达之前,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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