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公使虽然在谈判场地上给予了妥协,但在接下來的谈判中态度却极其强硬,第一次会晤仅仅进行了半个小时便不欢而散,究其原因还是双方在赔款问題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南京政府派來的外交部亚洲司司长周龙光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那吴主席碍于面子不好意思降低谈判标准,那他不介意來做这个“好人”,当然,他也是怀着私心的,原本他便不被上司看重,又与同僚不睦,如今有了一展能力的机会再把握不住,让那个吴主席把谈判的事拖延不决,自己必然会遭到部中同僚的攻讦和上司的问责,到时候丢官去职在所难免。
于是,当天晚间他偷偷溜出了军营,赶往城内胶济铁路饭店去见那日本公使。
芳泽谦吉正在为如何厘定谈判条件而头疼,听到谈判副使连夜來访,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兴奋,他意识到事情很可能出现了转机。
周龙光一进屋便用标准的关西腔日语向芳泽谦吉发出了问候。
“公使阁下,连夜打搅,万分抱歉。”
芳泽谦吉听到他这一口地道的日语,脸上露出职业化的笑容,心道看來此人曾在日本留学,用日语与自己交谈无非就是为了示好,看來事情果真在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上进展。
“何谈打扰,阁下请坐。”他不冷不热的请周龙光入座,便沉默下來,也不急于发问。
两个人对坐无语,周龙光大感尴尬,只好干咳一声道明此番來意:
“公使阁下,鄙人此番前來,是想就谈判条件私下里交换一下意见。”
“哦,在下愿闻其详。”
芳泽谦吉的态度还是不咸不淡,周龙光却急的满头大汗,他整理了一下思路。
“鄙人在临來济南之时,蒋主席曾交代,只要归国肯撤兵,其他一切都好谈。”
“如何个好谈法。”
“可以,可以不要赔款,只要归国从速撤兵,一切都好商量。”
芳泽谦吉听罢欣喜若狂,站起身來纵声大笑,在支那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他暗暗好笑,亏得他还头疼了半天,在看周龙光也站起身,期期艾艾的看着自己,心道这姓周的支那人倒个可人儿,是专为自己排忧解难而來的啊,既然支那人这么容易便妥协,他决定來个狮子大开口。
“除了不需要担负赔款以外,贵国必须惩办此前加害日侨的官员,并且要严禁一切排日宣传,并且胶济铁路沿线二十里外不得有中国驻军。”
“这。”
周龙光倒吸一口冷气,他万万料不到日本人竟然如此贪婪,不但不给赔款,还要报复那些爱国奋战的官兵,自己如何能答应,若答应了自己在国民政府内还有立身之地了吗。
“这个,这个,鄙人权小位卑,不敢擅自做主……”
芳泽谦吉又是一阵大笑,毫不客气的冷冷道:“你能做得了不要赔款的主,如何就做不了其他主,你瞒着吴孝良來找我谈这个不怕他知道了枪毙你。”
周龙光被芳泽谦吉挤兑的阵阵胆寒,想到吴孝良那冷峻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仍旧强作镇定的道:“我乃代表南京国民政府,代表蒋主席,他区区一个省主席有何权力对我采取措施。”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却是越來越沒底,他已经开始怀疑,今夜偷偷來见芳泽谦吉是对是错,别再谈判成了,却把这妥协的责任都推在自己一人身上,万一真被那姓吴的做了替罪羊,那是何其冤枉。
芳泽谦吉一阵嘿嘿冷笑,也不于他争辩,“你将我的意见转告给吴孝良,中日双方只能在这个基础上谈。”他在初时的兴奋冷却下來后,仔细梳理了一下目前状况,觉得之前过于乐观的相信周龙光这个人的能力,虽然面前之人的确可能得了南京蒋中正的面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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