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京津平原上,数百骑兵打马疾驰,扬起的尘土隐在夜色里好像千军万马。骑兵马队走的并非大路,而是抛荒的田地,清亡以后连年征战,十室五空,时至初夏大量的田地无人耕种,做了骑兵的战场倒是一马平川。
吴孝良所部第十五混成团第一营急追逃营的陈秀岩排已经四个小时,天过凌晨,前方突然枪声大作,骑兵马队放缓速度。
“去前面探路。”吴孝良开口命令。
两骑侦查兵打马直奔前方扎进黑暗中,片刻即回。“团长,前面是陈排长,被人伏击。”
“立刻支援!”吴孝良厉声喊道,尽管他是来追做了逃兵的陈秀岩,但袍泽之谊,又岂容外人置喙。
“宜生兄,你率一连二连侧翼迂回。”傅作义领命率部离队。
“静山,致之随我正面冲锋。”说罢拔出马刀,高喝:“同学们,随我杀敌,救出袍泽!”
马上士兵纷纷拔出马刀,高举头顶,“救出袍泽!救出袍泽!”
“杀——”
正面冲锋的骑兵如奔雷巨浪一般卷向黑暗中,陈秀岩一排人被打的七零八落,如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恐有被全歼的危险。隐藏在黑暗中的偷袭者突然见对方援军呼啸而至,并且是清一色的骑兵,顿时慌了手脚,军官呼喝斥骂才算稳住军心,放了几次排枪,大多竟是朝天放去,马蹄声愈来愈近,偷袭者们终于不顾一切的开始逃命,骑兵转瞬即至,平举的马刀割开军装皮肉,鲜血四溅,哀嚎四起。
偷袭者一触即溃,侧翼迂回的傅作义部亦由奇袭变屠杀。战斗转瞬间结束,傅作义继续追击偷袭者,吴孝良命人打扫战场收拢陈排败兵,昔日一起说笑的同窗很多已成为今日冰冷之尸体,陈秀岩满脸血污被带到吴孝良面前。
他带着哭腔破口骂道:“卑鄙小人,枉我跟随你来马厂护国,你竟派人暗算我。”
吴孝良被骂的莫名其妙,“什么?我派人暗算你?”
“你就装糊涂吧,我问你,为什么给三排士兵的枪都是做过手脚的?上阵会死人的。”还有一个原因他没问出口,成立护国支队时他已经是连长,整编为混成团后反而降成排长,他对这个人事任命产生了很大成见。
吴孝良更纳闷了,何曾给他做过手脚?自己的确因为他不是嫡系,又怀疑其人品,所以在任命连排长时打压了他,但也不至于做出如此不顾袍泽情谊的事情。他看向方其道,他是军需处处长,难道是他做的手脚?这不符合他的为人。
方其道突然拍脑袋想起了什么,“下午给三排发枪的时候人手不够,模范团的人帮过忙,难道?”他不敢相像。
如果陈秀岩所说属实,以他少爷脾气,本就对任命心怀补满,又误会被自己暗算,不跑才怪,换做谁都不可能安稳待下去。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周围敌情不明,傅作义追击未归。
“此事,回去后定会给陈排长一个公道,现在所有人上马接应傅参谋长去。”
大伙纷纷上马,喊话声,马的嘶鸣声混在在一起,陈秀岩抹了把满是血污的脸,也整装待发。
马队追上傅作义时前面已经交起火来,所有人下马隐蔽射击,前方竟是构筑好的防御工事,他们的赶来给工事内的守军带来了相当大的震撼。
工事内有人惊恐的喊道“团长,援兵,他们有援兵来了。”
团长吼道:“喊个屁,我没看到吗?再扰乱军心,拉出去毙了,给我顶住。”
傅作义来见吴孝良,“团长,咱们遇到防御工事了,偷袭咱们的那伙人就躲在里面。”
吴孝良狠狠道,“老战术,正面佯攻,侧面迂回突袭。打下他狗日的,把凶手揪出来,给陈排长出口恶气。”
忽然身后一阵骚乱,有士兵兴奋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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