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从床上爬起来。他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白天他紧闭窗帘，晚上他就点起昏暗的蜡烛。

    他一如既往地仔细环视了周围，都是白色，不是黑色的、仿佛被煤块沾染的颜色。他啜饮了一口血液充饥，踩着滑溜溜的破旧黑袜子轻手轻脚地走向柜子。

    他的手指勾着拉环，轻轻拉开第二个抽屉，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把剑。

    他抽出剑，温柔地抚摸着剑，仿佛在触摸自己心爱的爱人。

    他凝视着剑在光下发白的晕影，还有修长的剑身、尖锐的剑锋，以及上面刻着的自己的名字，名字边上镶了一颗不大的珍珠，他心满意足地看够了这把剑，便拖着剑坐到床上。

    他用一块洁白的毛巾裹住自己的手掌，另一只手握着剑，仔细地擦拭起剑上细微到看不见的每粒灰尘，他吹了吹剑身，却总觉得不大干净，于是他边用毛巾再擦一遍，有时间会划破毛巾，但是他却并没有注意到。

    老妇人端着衣服打开门，她看见男孩坐在床上，埋怨道，“哦，你又来了，卡布里耶尔！自从你来这儿，无论是凌晨、上午、下午还是晚上、午夜，你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摆弄你那把剑，总之，孩子，那绝对是一把假剑，别看它的确挺漂亮，却比你逊色许多。我的妈妈告诉我，你可以看见它长什么样，并一直固执地以为它就是这样的，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知道它究竟长什么样。”

    她把衣服放下，继续说道，“哦，我不大记得是不是这么说的了……不管怎么说，你不是这样的蠢货对吧？算了吧，孩子总那么倔强，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卡布里耶尔，放下，放下，那把剑已经够干净了，在我看来它比吸血鬼的脸还要白了。”

    男孩说道，“玛利亚，你就不能安静些？”

    老妇人玛利亚抱歉地说，“哦，对不起，亲爱的，很抱歉我这么吵。”

    男孩说，“你不用道歉，我又不是那些嗜仆协会里的嗜仆们。”

    玛利亚说道，“哦，是的，行了吗？这是干净的衣服，如果你想以嗜仆的身份在协会里走走，我想你还是换上一件体面些的衣服好，卡布里耶尔。”

    突然，她又变得焦虑起来，“哦，天哪！我还有饭要做，他们还没有把食材买回来，哦，我的天哪！他们做事真是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马都比他们强……”

    她发着牢骚，边说边走出了房间，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老掉牙的歌声一样。

    男孩看着玛利亚送来的干净衣服，踩着袜子，悬着手臂把剑推到剑鞘中，把抽屉重新推回去。他走到衣服旁边，把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下，套上了干净的白色衬衫。男孩把脚连同袜子塞进鞋子里，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去。

    这里很美。嗜仆协会如同一个古老的寄宿制贵族学校一样，高耸的摆钟上指针在一点点地移动着，典型的带着珀罗斯戈瑟风的建筑错落有致，小径不知通向何处，草地很平整。

    男孩曾听说过兰彻斯金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植被和草地，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兰彻斯金的草地漂亮。

    男孩听到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清脆极了，他好像在哪里也听过这样的声音。他被这声音吸引，渐渐被引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男孩趴在窗台上，他看着里面。

    里面应当是一群嗜仆，他们正在两个两个一起练剑。他们的手上都握着一模一样的剑，他们都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彼此的剑的走向，抿紧了嘴唇适时地或不识时务地防御和进攻。

    男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里面传出一阵阵杂乱的击打声。

    “嘿，詹姆斯，你的动作真慢，我怕你明年都不能熬出头了！”一个男孩向对面的男孩不停地进攻，一边笑着挑衅道。

    “谁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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