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带因浅一路疾走,过半个时辰,到座镇子,因闹鬼,各家门窗紧闭,打更人怕得歇工,街上灯火尽灭,只冷月照路。因浅瞧居民房舍,破败不堪,屋,你等为阴魂所捉,不想命大,竟跑了来。”
刘忠遭因浅坏事,不敢实说,只道路遇阴魂,捉了村民。现正疑他等为何又来,见钱升问,怕漏了底,忙上前道:“你等狡猾,受阴魂所拿,也跑得出。总归识相,自己来了,来人!押了去。”
村长虽惧,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哆嗦道:“且慢!”刘忠道:“敢不从么。”村长道:“不瞒你,我等要钱来了。”刘忠愣道:“什么钱?”村长道:“你害我家破人亡,把钱赔来。”刘忠道:“是女鬼所害,与我何干?”村长道:“也是女鬼,也是你,都有干系,女鬼已收伏,化了烟儿去,只你赔钱,此事方罢。”村长越说,胆色越状,话音朗朗,袭脑撞心。刘忠早听得火起,便要拔刀杀人,钱升却要取乐,笑道:“你不说数目,我怎好赔?”刘忠知他耍戏,凝刀不拔,凑着陪笑。村长见问,说道:“只把黄金一万,我等就好回去。”钱升一惊,骂道:“蠢材!你区区几家,哪里就值一万。”村长道:“不是一共一万,是一家一万哩。”钱刘二人听了,怒极反笑,钱升摆手道:“疯子,杀了,杀了。”刘忠道:“拖在亭中,先以鞭惩,再用刀杀,才是个乐趣。”钱升笑道:“甚好!”村民先未受鞭惩,未受刀杀,已是吓死,身子一软,就要跪倒。却听因浅道:“莫跪,莫跪。”村长大喜道:“少侠救我!”钱升道:“真个吓痴了,哪来的少侠?”刘忠却想起因浅,吓得掌刀四顾,又未见人。村长亦寻因浅不到,说道:“少侠在哪?”因浅道:“躲在旁边哩。”村长道:“又是玩笑了,你在那处,我在此处,却怎当面说话儿似得。”因浅道:“稍引内力相送,传音十里,也不足奇。”村长道:“怎只我一人听见?”因浅道:“巧技罢了。”村长道:“真神人也,快救我等。”因浅道:“你只管应他的。”村长心道,有这武人相助,真不惧了。因笑道:“钱官,说押老夫入亭,却怎不动?”钱升听他一阵嘀咕,那知与因浅说话?只道疯了,又听此问,更觉疯得深,怒道:“绑了!绑了!”刘忠不见因浅,也道村长胡言,惧心渐收,绑了他押进亭中。村民俱都悲戚,暗骂因浅无信,把他骗进虎穴,只不相救。
村长入亭,见那黑须汉鞭打婢女。臂是结肉粗臂,鞭是拧丝铁鞭,可怜婢女,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要张嘴求饶,也是不能。村长道:“何苦打成这样!”刘忠道:“只递茶时溅在钱爷襟上。”村长道:“这等小事,却要打杀,作孽!”刘忠道:“她事小,你事大,把她只是鞭打,把你却要先打后杀哩。”村长道:“住鞭!再打,她也死了。”刘忠笑道:“钱爷命鞭惩五十,现只打得二十,还余三十。她命弱,捱不住,也怪不得人。”那黑汉打得血溅,村长只是无法,却听因浅道:“夺他鞭子,推他下水。”村长低声道:“少侠,你不现身,只把老儿做个游戏,他臂儿似碗粗,鞭儿比铁硬,我怎的夺鞭推人?”他这话,刘忠没听见,那摇扇儿的公子却听得真,然只一笑,也不点破。因浅道:“再不动手,女的要被你害死。”村长骇道,真个被我害死,必遭报应。救她一命,却是个大福报,故心一横,闭了昏花眼,狠咬漏风牙,嘿地一声,扑那黑汉。黑汉一把铁鞭,打得兴起,见个老儿来搅,只当笑话,糙眉斜挑,红眼圆瞪,把个百斤铁鞭,耍成柳条,一记雷公开山,挟风裹云,直向村长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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