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起几片飘落下来的绿叶,刮过了那一列列如同屋舍一般俨然的墓碑。
今天是任天文的头七,风有些萧瑟。
任天信一个人,靠着树,手里抓着一只年代久远的酒葫芦。
大家都有事,没人能陪他来,因此他只能自己来。
任天覡已经回龙神大陆了,就在几天前,参加完任天文的葬礼就走了,走得很急。他说,与死悯天的一战,他的根基已经是一塌糊涂,他必须马上赶回去领悟法则,十年之内他若达不到幻级,便必死无疑。
帝都在它们被支援接出海底之后就再次启动了结界,将自己埋藏在了克玛德克海沟的最深处。陈宇离前几天去过一趟,回来之后他说,这道结界的强度绝不是龙会现在的能力能打破的,恐怕这才是帝都真正的结界。
任天信有点想哭,但眼泪仿佛哭干了一般,眼中没有更多的湿润。大家都走了,只剩下了他,只留下他一人还在坚持。
好累啊。他心里想着。
这时,任天信的身上多出了一片阴影。他抬头,逆着光认出了来的人。
“陈长老。”任天信打了个招呼,然后举起酒葫芦,自顾自地灌了两口酒。酒液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一股灼烧感立刻涌了上来。
任天信咳嗽了起来。
“你多久没喝过酒了?你的身体可经不起你折腾。”陈宇离稍稍皱眉,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关切。
“想喝,就拿出来了。”任天信笑了笑,站起身来,“父亲送的,一直没人喝,就放到了现在。酒挺好的。”
“我那里有从龙宫中找到的,第五龙王亲手酿造的佳酿,你要是想喝我给你一坛,那种酒倒是很养人的。不过,现在正事重要。”陈宇离偏偏头,看向任天信,“大家都已经整装待发,就等你一个人了。你也逃避够了吧?什么时候出发?”
任天信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等我一下。”
他将酒葫芦收尽了储物戒指之中,又从中取出了一串项链。他小跑到任天文的墓碑前,将这串项链放在了石台上。
他们在战后试图去寻找任天文的尸体,但他已经支离破碎了,轻轻触碰就碎裂成齑粉。因为结界即将关闭,他只带回了这串项链。
没有再说什么话了,当任天信转身的时候,陈宇离看到了他眼中的凶厉。
“去欧洲之前,我要你去一趟泉台,把我的那些老朋友都给叫出来。”陈宇离突然说。
“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
他们走了。任天信的回归代表着,龙会内部的第二次屠戮行动拉开了序幕。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一片绿叶。那绿叶翻卷了几转之后,落在了一个男人的肩上。
男人走到任天文的墓碑前,弯下腰,捡起了任天信放在这里的项链,然后死死的攥住。
“谢谢你,哥哥。”
任天覡突然出现在任天信刚才所靠的那树的旁边。他负着手,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
他的身边,是他的妻子,断竹卿。
男人的话音之后,任天覡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才淡淡地说:“以后,就别叫我哥哥了,我配不上。”
男人一愣,随即又笑了。他说:“怎么会配不上呢?从小我就是喊你哥哥喊到大的,十多年没见,就不想认我这个弟弟了?”
“我怕你身份暴露。”任天覡的声音依旧是波澜不惊的,“下一次见面,恐怕会在龙王帝国了,至少我不会,也不能放水的。或许,你杀了我,更能够得到他们的信任。”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了,这次回来他们是知道的。他们也知道,我的好哥哥一定会帮我的。”男人面带微笑,双手插在裤袋中,视线一直停留在墓碑上任天文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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