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长大了。
有自己所背负的使命,有了太多的牵挂,还有太多的琐事。
他那修长的眉梢道尽了忧郁,像是个久经风霜的剑客剑,不再代表着自由,而是枷锁。
这样的枷锁,他摆脱不了。
深处乱世,如何做到隐居深山,不问世事?
对于他,这,基本上不可能。
在燕国,他有自己想保护的人,他不愿意这些人受到任何伤害。
那么,受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士,为知己者死。
在燕国的这几年,无论是太子丹还是燕王,抑或是燕国的王公贵族,都待他极好。
他没有理由不为燕国做事。
看着熟悉的大秦城墙,看着熟悉的故人,甚至,城门口的某个士兵的一张普通的脸他都有印象,内心一动。
但是,他只有轻轻地点一下头。
仅此而已。
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他又如何能做到爽朗大笑几声?
“咳咳!”
马车之上,太子丹一声咳嗽,随即掀开帘子,看到了昌平君等人,连忙下来。
“丹见过昌平君,李大人,古将军。”
他躬身行礼,十分卑谦。
显然,他做过功课,知道他们的相貌特征。
他明白,自己是作为质子来到秦国的,而不是来结jiāo的。
何谓质子?
这,是耻辱的象征。
目前燕国和秦国邦jiāo,按常理来说,两国应该互通有无,关系紧密。
可实际上呢,弱国与强国之间哪里有半点可以比较。
燕国积弱已久,同日渐强大的秦国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为了示好,便将本国的太子送来,作为“质子”,表明不敢jiāo战的态度。
这是何等的低微!
燕丹长相儒雅,脸上挂着不变的笑容,心里实际上充满了愤怒。
因为,昌平君等人根本没有给他好脸色。
“嗯。”
许久,昌平君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打量了燕丹几眼,皮笑ròu不笑的说道:“公子,从何而来?”
燕国故作不知,道:“丹从燕国而来,昌平君何出此言?”
“是么?”昌平君冷哼一声,“本相国早已派人在边界等候公子,不知为何,不见公子?”
他轻步踱着,沉声道:“公子为何要躲过我们大秦的安排?”
“这……”
燕丹面色尴尬,似乎有苦难言。
“如何?”
昌平君目光冷冽。
燕丹回答道:“丹到了边界,等候一日,不见贵国来人,故而启程,径直来了咸阳。”
“哦?”
昌平君默不作声,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冰冷的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不对了?”
“不敢,不敢……想是丹未在规定地方等候,与贵国来人错过了。”
燕丹连忙躬身认错。
“嗯。”
既然对方如此模样,昌平君也不好说什么了,摆了摆手,示意燕丹跟着他走。
燕丹颔首,同时转头给了荆轲一个眼色,荆轲便跟在了后面。
燕丹本是孤身一人,想要甩开秦国将士的追踪来到咸**本不可能。
而荆轲,却让这一切成为了可能。
他不放心,不放心秦国人。
准确的说,他不放心六国之人。
或者说,他怕死。
从燕国国都到秦国咸阳,想要杀他的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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