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扯着他的心一般。良久,他终于苦笑出声,轻声道:“师兄既然把什么都猜到了,还问我干嘛?”
龙玄轻叹口气,目光中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怜悯,淡淡道:“此事事关重大,为兄不得不慎重!”
张小凡面色发苦,声调苍凉,说不出的哀伤恳求之意。他复又垂暮低眉,低声道:“大错既已铸成,师弟无话可说,惟愿一力担负罪责,听候师门发落。普智师叔乃我正道前辈,又于师弟有传艺之恩,师弟却是万不能出卖他的!”
听他这般说法,龙玄不由皱起眉头,面上竟然罕见地显现出一股寒意:“这次你在流波山闹出那么大动静,魔教四派趁机到处宣扬,累我青云千年声誉。恩师别无他法,唯有召集一些正道名宿旁观公证,以了结这桩公案,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他深深地望了眼张小凡,冷冷一笑:“一力担负,你好大的面子,你担负得起么?”声音到了最后突然拔高,音调转厉,张小凡被他一喝,脑海里嗡的一声,竟是一片混乱。
龙玄阖上眼睛,深深呼吸,他的的声音重又回复平稳,但在那背后,却隐约流动着异样的情绪:“当年在草庙村的时候,你无论是修道资质,还是自身根骨都不是很好,你可知道师兄我为何会力排众议,将你引入山门?”
张小凡怔了一下,显然对这位师兄的思维跳跃有些不适应。事实上,这么些年来,他也早就听一些青云门人在背后议论过,说通天峰的龙玄师兄看走了眼,愣是将一块顽石当美玉,引入山门。这种情况,一直到他在七脉会武上爆发出一定的实力才有所收敛。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无论是心性还是资质。当年的他,亦是如你这般……”龙玄自顾自地道,同时仰头望天,面上有着一丝缅怀与复杂,他突然长出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头也不回、一声不吭地向门外走去。
张小凡怔怔地看着龙玄的背影,眼中有一丝悲哀无助一闪而过,缓缓低下了头。
就在龙玄马上要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他突然又停下了身子,但仍然没有回头:“我欠那个人一条命,看在他的面上,这次我会全力为你脱罪。但成与不成,全凭天意,张师弟你好自为之!”
伴随着那清冷的话声,门外似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当张小凡再度抬头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
风,轻轻吹起,带着刺骨的寒气,夹着片片雪花,飘舞在北疆极寒之地。
在这里,无论山峰、峡谷、盆地、平原,无不被冰雪覆盖,一年中大部分的地区,都难得见到几次融雪之后的春意。这般恶劣的环境,自然造成北疆雪域人烟稀少,植被荒芜。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大雪茫茫,天色阴暗,不见有月亮星光,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整个冰雪荒原,即便是修道之人,也几不敢在这样的天气下御剑而行。
然而此刻,却有一道淡淡的青虹穿梭于风雪之中,似乎不受任何影响,时而翻转,时而飞腾,眨眼就一晃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青虹在群玉山腰的一处古亭之前顿住,光华敛去,现出一个身着青色儒衫的青年,他看似年纪不大,但一双眸子却是深若瀚海,面上显出了几分沧桑,眼角下有一颗鲜红的泪痣,让他显得无比神秘莫测!
此刻凉亭之中,正有一黑衣老人垂手而立,寒风吹来,他鬓边白发清扬,仿佛也在述说着岁月蹉跎,人间沧桑。
青年轻舒口气,来到老人身前,与他并肩而立:“许久未见了,阴魔,别来无恙?”老人桀桀一笑,冷冷道:“我老人家在无情海底下不见天日,哪比得上源天你在这昆仑山逍遥快活?”他面色森寒,眸子里似有无尽煞气凝聚:“说吧,你不在你的天池行宫纳福,不远万里把我约到这群玉山作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