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道雪白的寒光闪耀而出,直直的向着颉利刺了过来,原来是躲在营长之后的少年见到颉利要冲下山坡,一个虎扑,手里的横刀向着他直刺过去。
颉利在马上一个折身,就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然后手中的弯刀也像那天边的新月撒下银辉一样,划过一条冷冽的弧度,当得一声斩在了那把横刀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并且借着身后营帐中泄露出来的点点光亮,看清楚了偷袭他的人是谁:“是你这个小杂种!该死!”颉利暴怒的声音在夜色中吼道,并且弯刀横削下来,沿着横刀的脊背,就削向了少年的握刀的手。
少年面上山路出丝丝狠色,人在半空之中就这样斜斜的一撞,身子撞向了颉利骑在马上的像是暴熊一样的身躯。
这一下,颉利挨得结结实实的,他刚上马还没启动战马的速度呢,就被这小子冲上来打断了,而且夜色深沉,颉利也没能看清楚少年的表情,没想到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居然会心怀死志和他拼命。
所以一下子就被撞下马背,在地上翻滚了两圈,颉利才止住身躯,手中的弯刀也在这一撞之下害怕伤到自身所以主动脱手扔出。少年则是绑住了横刀,这一下子他占据了武器的优势。一步步的向着颉利逼了过去,一言不发,挥舞着横刀一刀刀的砍向颉利,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山坡之下,突厥人已经开始大规模的互相厮杀,城中躲藏在家的百姓也纷纷抄起了手边的棍棒武器,四处打砸。还有点火烧房子。所有人都眼睛充血,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李靖满脸汗水,嘴里喘着粗气。体力耗费异常的大。似乎一下子将全身的力气都抽空了一样。这一首鼓曲,相传是战国时期兵家圣人孙武所创,是为兵家最高的秘密,要不是他身份特殊,恐怕也想不到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古人的智慧让他汗颜。他自认为也已经是智计过人的聪慧之辈,可是每一次想起这东西总是有一种泰山仰止的感觉。
颉利退回了之前射箭的地点。看着眼前的少年:“杨政道,你要做什么?”颉利身边的亲卫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出现,他现在没有武器虽然知道眼前的少年哪怕有一把横刀也不能威胁到自己的性命。但是在心里却终是有一种自然的畏惧,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
这少年正是颉利册封的隋王杨政道,也就是杨广的孙子。当初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被萧皇后带到了草原上,还有这定襄城的百姓全都是当时一起跟到这草原边界的。他们定居于此。并且拥护这位只有几岁的隋皇室遗孤为君主。延续着隋朝的统治。但是现在大唐打过来了,他们共尊的尊主居然将刀口对准了给他们当靠山的突厥人,这让颉利很是疑惑,无法接受。
“颉利可汗,哈哈……你给予我们祖孙的屈辱,今日就要做一个了断!”少年挥舞着手上的横刀,一步步的逼了上前。他无法忘记每一年自己的祖母都要去突厥王帐居住一段时间,再回来之后抱着年幼的他无声的哭泣。他忘不了。那方被祖母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玉玺,再被自己那所谓的姑奶奶抢走之后。那绝望无助的眼神。他忘不了,那一个个夜晚,那站在北风之中望着南方中原大地默默流泪的萧瑟身影。这一切交织成了他的童年,灰暗没有绚丽色彩的童年,只有躺在那温暖的怀抱,听着那熟悉的童谣才能感到片刻的安心。在他长大之后,这些记忆就像是一条毒蛇,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心灵,让他痛不欲生。
现在一切的根源终究要做一个了断了,那抢夺了他们家族江山的大唐的军队来了,还有给予了他无尽屈辱的突厥人也来了,还有他这个本就不该苟活于世的前隋遗孤也在这里,在这个被无尽黑暗笼罩的定襄城里,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他的双眼被那苦涩的液体盈满,但是他强忍住了,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斩下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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