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与他一同归家吧。”
说完,不待她再说什么,站起身来便径直走了出去。
裴馨儿心中一震,急忙抬起头来,却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走出去,那挺直的背脊似乎隐隐透出一股不悦之情,帝王的威仪在无形之中缓缓压下,将她所有的话都封在了肚子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帝肯听她说这么多话已经是十分开恩了,她不能够再不识好歹、得寸进尺。
看来是不得不继续在宫里住下去了,她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现在唯一的曙光就是皇帝好歹应了她可以跟随昭煜炵一起回去,她如今无比期盼昭煜炵能够快些回来,然后皇帝能够遵照诺言,放她跟他一起共同归家。
见皇帝已经走了,皇后宫中的宫女内侍们也都跟着一起去观刑去了,整座大殿中空无一人,她只得自个儿慢慢站起身来,咬着唇沉思了半晌,然后无声叹息着,径自向着自己暂居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荣贵妃因为私自向外戚泄露皇宫机密的罪名被生生杖毙,这个消息霎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其他地方传播开去。宫中几乎人人都去目睹了她惨死的一幕,皇帝的策略用得非常成功,整个宫廷里弥漫着一股紧张恐惧的气氛,一时间人人自危,便是寻常嫔妃们时不时出外走动串门都暂时销声匿迹了,各个宫殿关门闭户,除非必要的请安等活动,简直就不见一个人影。
皇后自观礼之后脸色也一直不是很好。她虽然自认十分了解皇帝的脾性,同时也是他坚实的同伙,一心一意跟着他对抗皇太后,但却还是小瞧了这个人的心的冷硬程度。荣贵妃平日里跟她并不和睦,两人为了后宫的权势你争我夺,彼此使尽手段、出尽花招,甚至一度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如今荣贵妃被皇帝杖毙,皇后按说该感到松了口气才对,然而在她的心中却并没有多么欣喜的感觉,反而隐隐有种物伤其类的悲伤,以及感同身受的惶恐。
年轻的皇帝,之前一直作为皇太后的傀儡,直到现在才真正露出了自己的本性,那就是天生的帝王的多疑与凉薄。荣贵妃陪伴他的时间并不比皇后短多少,他却也说杀就杀了,那么皇后又凭什么断定那位帝王不会因为某时某事而对自己痛下杀手呢?
一时间,皇后心中对皇帝的畏惧也节节高升起来,行为举止莫不愈发谨慎了三分,加倍仔细揣摩着皇帝的心思,对他的指示也更加执行地尽心尽力,再不敢有丝毫的质疑和懈怠。
她对裴馨儿愈发的好了,但凡吃穿用度全都比照着后宫高位嫔妃来,各种宫中的美味佳肴、珍宝首饰,仿佛不要钱似的往裴馨儿身上划拉,没事就请她过去喝茶聊天,神情亲热,看上去倒是比亲姐妹还要亲上三分。
这样的热情不禁让裴馨儿感到痛苦无比,却又不敢在面上现出丝毫的不快来,每日里都不得不端着笑脸去应付热情洋溢的皇后,对皇后的赏赐也不能多加推辞,一颗心更是像在热锅里煎着,日日引颈期盼的就是昭煜炵赶紧回来,然后解救她于这种水深火热之中。
她倒是并没有再向皇后提过要走的事情。这件事乃是皇帝亲口下的命令,便是在平日里皇后也不敢擅自违抗了,更何况是宫中风声鹤唳的现在?
这样又过去了三日,裴馨儿当真是觉得度日如年。不过好在这几日皇帝都不曾到过皇后宫中,她自然也没见上皇帝一面,想来是正在集中精神对付前朝的万家等势力吧?皇太后的羽翼之前已经拔除了不少,令得她实力大跌,否则也不会孤注一掷,用这种方法来企图重新夺回主导权。皇帝正愁没有把柄进一步清洗朝廷呢,这会儿就想瞌睡送上来个枕头,哪有不好好把握的道理?
终于到了荣贵妃死后第四天,也是裴馨儿进宫的第九天了,终于从外面传来了一丝消息——昭煜炵回来了,万家及其附属的家族也倒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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