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若在曹氏身边,儿子却可以被视同嫡男,有机会跟是复争一争继承人的地位啦。无论为自己考虑,还是为儿子考虑,这都不失为一条上策啊。
是勋听说了此事,一开始并没有怎么在意——他是真不在乎嫡庶之别——可是随即天家争嗣风波再起,联想到自己,却多少亦有些烦恼了。他希望甘氏也生个闺女出来,如此则上下相安无事——我是家还真不缺多一份儿嫁妆啊;而且是云小时候跟爹很亲,大了点儿却也有自家心事,每每不肯对自己直言以告了,真希望再有一个小是云一般的罗莉跟在老爹身后跑啊……
那么倘若真的生了儿子呢?再仔细想想,其实也未必就会惹出多大乱子来。士大夫家庭习惯于长子袭爵,诸子析产,而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向朝廷求得两个爵位,分于二子,还是并不为难的。家产自可稳妥析分,是否仕宦,功名如何,就要靠儿子们自己努力了,老爹能保他们一个蒙荫出仕,便即足够——同荫二子,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
这跟天家不同,跟原本的袁氏、刘氏也不同,他们想要传承下去的基业可还包括土地哪,土地不可析分,分则力弱。对于是家来说,则不存在这种问题。
此事暂且不论,甘氏临盆也还得好几个月呢。再说是勋归家之后,直奔书斋,并唤人“速请关先生来”——所谓“关先生”,自然便是他的首席参谋关靖关士起了。
时候不大,关靖翩然而入,是勋扯过枰来与之对坐——关靖不习惯垂腿而坐,而倘若就是勋一个人呆在椅子上,居高临下,显得甚为无礼,此非待贤之道也——直接便将今日曹操召见之事,备悉道来。他是想问关靖,我究竟要不要尝试着救援逄纪呢?又该如何救法?
关靖一直垂着眼睛等是勋讲完,其间并无任何插言。待是勋将前后事逐一道明,还没有张嘴问呢,关士起倒先开了口:“逄元图,不必救。”
是勋闻言不禁一愣,心说当初还是你向我举荐逄纪为宾的,我当你们多少有点儿交情,怎么如此断然声称“不必救”,为啥呢?“为元图此番,乃自蹈死地耶?”他是自己作死,所以你不建议我去救他吧?
关靖微微一笑:“适元图寄书与靖……”
此言倒是大出是勋意料之外,他一皱眉头,便问:“书在何处?”关靖说我已经烧掉了,正要把其中内容禀报主公——“彼云已离洛阳,自去矣……”
逄元图可不是普通谋士,阴谋秘计不在关士起之下,他一心报复曹昂,为此不惜离是勋而随曹冲,蛰伏数年,苦心谋划请来纬氓和尚,难道就不考虑一旦事情败露,自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吗?想当年在袁绍麾下,他就搞过类似花头,结果活生生把袁本初给气死了——倘若袁绍多留一口气,还能不治他矫诏之罪吗?逄纪每每想起,都会觉得后怕。其后又在辽东,欲卖公孙,公孙度吊着最后一口气,要把他擒回来宰掉,被他提前设备,脚底抹油,逃奔曹营……
种种教训是在,他又怎可能不留后手啊。
本来这事儿已经沉寂好几个月了,别看表面上风波渐息,曹昂并未丢失储位,其实经此一闹,他在曹操乃至群臣心目中的地位是直线下跌,逄元图奸计得售,正在得意呢,突然听到了都内盛传的谣言。他倒是没有料到刺奸已然查到了相关自己的蛛丝马迹,然而“不虑胜,先虑败”,天子必会深究谣言根底,很可能扯到自己或者曹冲身上来。所以逄纪给曹冲留书一封,假称老家的妻子有病,请假往探,然后收拾行李便潜出了洛阳城。
倘若是虚惊一场,那么我先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再回来,曹冲也未必会因为自己不辞而别有所怪罪——一来我虽未辞,但终究告了呀;二则前计得售,曹冲必愿继续仰仗。可要是这事儿真揪到我脑袋上来,天广地大,自有王命所不及之处也。
是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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