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像满清那样直接烧杀抢掠,但谁敢冒头就扣上一顶“汉奸”的大帽子,没人能受得了。江南被满清占领了三年,有些身家地位的士绅商贾多多少少都和清廷官府有过合作,谁的屁股都不干净,楚军拿着明晃晃的刀子,眼睛一直在大家的屁股上扫来扫去,大家只好闭上嘴巴,乖乖的送上银子。
对于田赋这一块,汪克凡相对比较收敛,没有加征。
商税和矿税影响面较小,大富商的利益损失最大,田赋却影响到方方面面。这个年代的中国,主体结构毕竟是一个农业社会,田赋一旦征收过重,除了中小地主之外,自耕农和佃户这些普通的农民也会受到伤害,汪克凡征收的田赋越多,地主转嫁到普通百姓身上的负担就越重,搞不好会闹出乱子……但是话说回来了,田赋和人头税是财政收入的大头,汪克凡不可能大方的免收赋税,他仿照满清的比例稍微降低两成,从隆武五年的秋赋开始征收,很快又把年末人头税的指标下到各个州府,在新年前一定要足额入库。
征收赋税历来都是发财的机会,各级官吏中,有些人趁机加大征收比例,或者有意瞒报漏报,中饱私囊,汪克凡把这件事交给了刚刚成立的监察局,雷厉风行的办了一批案子,从严从重处理,压下了这股妖风……在这个过程中,一批隆武朝廷任命的“京官”落马,“楚选官”填补了他们的位置,楚勋集团对江南三省的控制力进一步增强,但是汪克凡知道,江南三省现在这种“混搭”的政治格局天生有缺陷,只靠运动式的整风,无法从根本上杜绝贪污。想要彻底消化这块地盘,还有很长的一块过程。
在这场清查吏治的运动中。江南本地降官大多平安过关,他们在满清治下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刚刚归顺大明,也都比较小心,违法乱纪的官员并不多,见到汪克凡突然使出雷霆手段,一个个都暗叫侥幸。
总而言之,经过三个月的磨合期,江南三省的士绅百姓对汪克凡的支持度明显下了一个台阶,但只是有所不满。还没到爆发矛盾冲突的程度,听说田见秀攻占合肥后又主动弃守,北伐第一军伤亡近半,有些头脸的士绅官员纷纷对楚军表示真诚的慰问,各种惋惜和感慨,各种感动和表态,等到转身回家后,其中一多半却是心中窃喜,甚至弹冠相庆。
“汪克凡终归是个武夫。虽然猖狂一时,还是输给六修先生一招。”万元吉匆匆赶到郭维经的住处,非常兴奋的直接闯进书房,再也顾不上封疆大吏的沉稳气度。喜道:“汪克凡虽然总揽江南三省的军政大权,但北伐这副重担,终归还是落在他的肩膀上。哈哈哈。楚军只派一支偏师北伐,一仗打下来就折损了六千余人。再这么来上几次,楚勋就不足为祸了……”
隆武帝和文官们联手。和汪克凡抢夺宁镇会战的胜利果实,最后大头都归了汪克凡,万元吉这样的文官感到非常郁闷,但是三个月后,他们突然有一种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感觉,汪克凡虽然掌握了江南三省的大部分权力,却不得不和清军死磕硬打,鹤蚌相争之下,隆武帝和文官们也许就是得利的渔夫。
“不过六千余人罢了,伤不到楚军的元气。”郭维经正坐在桌子前面,面色阴郁,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听到万元吉大发感慨,也没有任何喜悦的样子,把手里的塘报递了过去:“看看吧,有了坏消息,柳州丢了。”
“什么?”万元吉手一抖,塘报掉在地上,他赶紧俯身捡起来,仔细看了起来。塘报上的战报不可能太详细,只是叙述了一个概况,隆武军坚守柳州三个月,多次打退西军的进攻后,刘文秀亲临前线指挥战斗,对着城墙上两处破损的地方连续发起猛攻,终于攻破柳州,隆武军被消灭近万人,残部逃往桂林、浔州、象州等地。
“叛军大胜之余,定然进犯桂林,这可如何是好?!”万元吉急的直搓手,叹道:“唉,赵印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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