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较近,当涂方面已经收到风声,芜湖好像出了乱子。
具体的战况还没有查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芜湖县城已经落入明军手中,而且根据斥候的探报,明军大队人马兵分两路,马步战兵超过五千人,正在向当涂快速逼近,气势汹汹,来意不善,先头的骑兵部队大概一个时辰后就会杀到当涂城下。
当涂知府是个没打过仗的文官,立刻慌了手脚。
突然面临巨大危险的时候,一般人的反应能力和判断能力都会大幅下降,犯下不可挽回的严重错误,而且往往都是平常绝对不会出现的低级错误,这种现象就叫惊慌失措。
惊慌失措的当涂知府就犯了一个不起眼的低级错误,他命令打开城门,放这些溃兵入城。
乍一眼看上去,这个命令似乎没毛病……当涂是太平府的府城,城墙相对坚固,城门里头还有瓮城,只不过几十个溃兵罢了,只要小心些,就闹不出多大的乱子。
接下来的事情证明,他的判断似乎没错,在守军的监视下,这伙溃兵进城之后非常老实,挨个仔细核查身份也全都是当涂绿营的兵将,肯定没有混进明军的奸细。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伙溃兵本身就是明军的奸细,而且他们回到军营后,城中的绿营守军大都也变成了明军的奸细……
留守当涂的绿营主将名叫噶卢岱,是个满人。
满清绿营中的普通士兵和低级军官虽然都是汉人,但是为了加强对他们的控制。也有少数满人出任高级军官。这个噶卢岱就是当涂绿营的副将,卜从善的副手。正牌子的八旗勋贵子弟出身,今年还不到三十岁。
虽然还不到三十岁。噶卢岱却是个有着十多年军龄的老兵,早在满清入关之前,他就是八旗兵中的一员,因为祖上荫功所以提拔的很快,前不久刚刚派到卜从善军中担任副将。
类似于下放锻炼,在绿营当官为将并不是一件美差,熬上两年调回去一般都能得到提拔,噶卢岱并没有打算在当涂绿营长待,而且作为空降干部。他身边没有太多的亲信,这次卜从善出兵池州府,他只派了两个包衣奴才随军同行。
听说卜从善兵败身死,他连忙打听自己那两个包衣奴才的下落,那些溃兵却一问三不知,看样子,很可能和卜从善一起死在乱军之中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噶卢岱顾不上心疼,连忙召集众将。部署当涂城防,准备抵御即将杀到的楚军。
明军从东南、西南两个方向杀来,南门和东门最为重要,他亲自镇守南门。守东门的任务交给了参将卜从德。
卜从德,是卜从善一奶同胞的亲生兄弟,外貌生的魁梧粗犷。却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听说大哥死在楚军手中。哭得两只眼睛红红的。噶卢岱好生安慰一番,然后勉励他奋勇杀贼。为卜从善报仇雪恨。
“请协台大人放心,末将必定坚守东门,哪怕粉身碎骨,决不后退一步!”
卜从德擦去泪水,化悲痛为力量,两只眼睛里燃烧着对楚军的刻骨仇恨,几乎要喷出火来,怒气值明显已经满条,随时可以放大招。
见他战意盎然,士气如虹,噶卢岱觉得放心多了。当涂城池坚固,只要守军自己不要乱了阵脚,敢于长途奔袭三百里而来的楚军一定会碰的头破血流。
看到卜从德过于激动,噶卢岱又特意嘱咐,当涂城中只有一千六百多名绿营兵,因为兵力太少所以首先要稳守城池,绝对不能轻易出战。
敌情紧急,一切安排既定后,简短的军事会议很快结束,众将各自回去准备。
卜从德出了中军厅,返回自己的军营,刚刚走到门口,却碰到游击将军王铁棍,还有刚刚逃回当涂的中军都司卜七。两个人躲在一颗大树下,嘀嘀咕咕正在说着什么,见到卜从德来了,对着他猛的连连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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