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一名奴仆回家探病,没想到他全家都在一天内染病而亡,吓得本侯都不敢出门。要不是今日皇上传旨,本侯绝不会踏出府门一步。”一位侯爷说道。
“不是龙虎山的张天师已经建坛设醮。祈禳瘟疫了吗?怎么瘟病还在流行?”另一位伯爷问道。
“哎——!这上苍降难,哪里会这么好解决。本侯曾听他人传言,张天师在私下里说,这瘟病将传六个月之久,等妖孽尽除,才会苍生得生。不过再深一些的话他就不肯说了,也许是天机不可泄露吧!”
“哎——!”
似乎是祸不单行,北京城中从这年二月起又流行起瘟疫。这是一次恶性的传染病,来势猛烈,有些家庭刚刚发现有人染病,没有几天功夫一家人就死得精光。
而这样厉害的瘟疫在京城的历史上闻所未闻,引起市民的极大恐慌。由于城外清军还在活动,想逃到郊外躲避瘟神都不行,城里的居民只能烧香祈祷,求菩萨保佑。
江西的张天师这时候正在京城,崇祯皇帝急忙命他建坛设醮,祈禳瘟疫。但这位有一千多年传统的道教领袖的法力看来并不怎么样,连日烧符念咒,疫情却没有丝毫减退。而老百姓只能用一些土办法来自我保护,每到夜间邻里们就组织起来敲锣打鼓整夜地折腾,说是为了驱除厉鬼。
而这连夜的锣鼓喧填,甚至吵得深宫里的皇帝后妃们都不能安眠,但在这种疫疠横行、人心大乱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下令禁止。
“那今日皇上是何事召见?”一位伯爷问京城勋贵领袖英国公张世泽道。
那英国公张世泽也就三十出头。老英国公今年正好故世,张世泽也刚刚袭爵,因此,他的为人还不十分稳重,见众人想问,他就忍不住有些卖弄。
“还不是皇上要让咱们捐输。”英国公张世泽说道。
“啊?不是吧!”立刻有人就惊呼道,“不是朝廷正在印纸钞,说每年可印制三千万两,怎么还要我们捐输呢?”
在前些日,眼见着外敌内患不断,已经没有了任何手段也面对的崇祯皇帝第三次发布了罪己诏书。而在这道诏书中,对国事的惨痛描述相当具体,说是“逆胡(指清军)蜂拥阑入内地,京畿、山东成为一片废墟”;“流贼接连攻陷藩王封地,数次惊扰皇陵,河南、湖广江北地区大半受到摧残”;“加以天灾不断出现,蝗旱频仍,而贪官污吏一意搜括,横征暴敛,不顾民间凋疲。致使兵灾祸乱连翩,边境腹地交困;老弱死于沟壑,丁壮亡于干戈。万姓何辜,遭此异惨!”
但说到自己的“罪行”却还是空洞的一句话,“皆朕不德所致也”。至于罪己后的改进措施,这一次总算有了一点具体内容,除了在此前已经免除的已失陷给大顺军的地区五年来拖欠的赋税钱粮外,“直隶各省在兵乱中残破的府、卫、州、县,自崇祯十六年为始,一切三饷加派各项钱粮,免征二年;其未经残破而村落荒芜可怜者,各抚、按分别速奏,酌量减缓。”
可是在大明朝全面崩溃的形势下,减免部分地区的三饷加派,已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而这一举措却使得早已支应计拙的国家财政雪上加霜,国库无银,各路兵马却急需粮饷,户部用尽心机,还是无法筹措。于是,有人提出用发行纸币,也就是钱钞的办法。
罪己诏刚刚发布,桐城一个叫蒋臣的秀才进京建言,说是国初实行钞法,因而国用充足,只要恢复旧制,每年印制钱钞三千万贯,朝廷就可以凭空收入白银三千万两,既不必加派扰民,又可以充实军饷。而这一套惊人的经济学理论居然打动了户、工两部的大员和崇祯皇帝本人。
于是崇祯皇帝立即命太监主持设立了内宝钞局专司印钞,昼夜赶制,印出一部分就在京城募商发卖,每贯面值一两,只收九钱七分。可是京城的商人们听说朝廷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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