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京碰到三师姐，对小蛮是个意外之喜。两人分开后，小蛮一路哼着小曲回去了。进了内院，她看见季玄在亭子里坐着，面前放了一壶酒和酒杯。

    小蛮小跑过去，笑嘻嘻的趴在桌上：“今日你得空啦？这么好兴致喝酒呢。”

    季玄看着她：“心情很好？”

    “对，你猜我今日遇到谁了？”小蛮拿过季玄斟满的酒杯，仰头喝了下去，一入口就被呛了一下。

    小蛮哈了一口气：“这么烈的酒，你借酒浇愁啊。”

    没等季玄回答，小蛮又接着方才的话茬：“我今日在大街上碰到我三师姐了。她来上京办事。你说上京这么大，可这么巧就让我碰见了。算算，我们有十个月没见了。在我们阁里，我和二师兄三师姐的关系是最好的。我本来想让她来和我一起住，但她说不方便。”

    小蛮自顾自说了半日，发现季玄有些心不在焉，她停了下来：“你有什么事吗？”

    季玄笑了笑：“没事，我听着呢。所以你和你师姐提到我没有？都怎么说的？”

    小蛮虽觉得季玄心里应该有事，但他不想说她也不能强求。她在石凳上坐下，手肘支在桌上撑着下巴，有些泄气：“不知道怎么说。我怕她一时消化不了你爹的身份。”

    若是往常，季玄必然会说“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喜欢你，干他什么事。”但此时，他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把酒斟上，杯子握在手中却不急着喝，他又想起下午和萧穆青的对话。

    萧穆青：“我朝如今记录在册的兵力有五十万。我手上有十万兵，长期驻扎于北地，另外三个边境各驻兵五万，兵权归各地驻军统帅所有。全国十三个省，省下辖六十八府，府下领州，州下领县，各级行政区兵力加起来约有二十万。皇城和上京内布守精兵一万，另有四万兵屯于距离上京二百公里的岩台，如此若有□□或外敌入侵，只需两日这四万兵就可进驻上京平叛。这四万驻兵既是抵御外敌的盾，反过来也可以是刺向自己的矛。驻军长官并没有兵权，而是在皇帝手里，经由太尉发布调令。”

    “如果太尉按令不发，这四万兵就是一个数字。”萧穆青看着季玄，“所以，这个何太尉对于我们至关重要，甚至可能是此事成败的关键。”

    季玄没有说话。

    萧穆青接着说：“何太尉在四十几岁才得一女，传其对这唯一的女儿视若珍宝。此人老奸巨猾，目前对我虽有点投诚的意思，我却不敢信他，更不敢用他。唯有我们的利益真正捆绑在一起，我才能用他。”

    季玄看着萧穆青：“要想何太尉在我们阵营站稳脚跟，不是非要用亲事捆绑。父亲，我有喜欢的人，我想娶她。”

    “荒唐！”萧穆青斥道，“作为萧家的子嗣，亲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以为你大哥二哥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娶的人？我早就听说你这次回来带了个姑娘，你坚持不搬回府来住是不是也是因为她？我以为你只是贪一时新鲜，没想到和我说出这样的蠢话来。”

    萧穆青放缓了语气：“像你说的，可能还有其他的方式，但我相信亲事是最便捷且可靠的手段。且说何太尉这个女儿年方十六，才貌双全，单论人，人家配你也是绰绰有余。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知道相较于你大哥二哥，我对于你的关注不够。你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又早早没了亲娘。为了弥补你，我任你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不出仕，单独在外建府。但是，你姓萧，是我萧某人的儿子，这一点谁也没办法更改。所以你和我，和萧府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甚至于你的外祖季家也不能撇了清去。你应该知道的，如果我们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

    萧穆青见季玄沉默，叹了口气：“成大事者，必要有所舍取，最忌情之一字让人怯弱优柔。我也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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