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小蛮惊恐的捂住嘴。旁边就是溪流,她真想一头跳进去淹死算了。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这个时候打了个饱嗝!
季玄愣了一下,头抵在她的肩膀闷声笑起来。
什么酒都醒透了,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冲。她推开季玄,飞速的沿着来时路跑回去。一进房,就跳到床上滚到角落,用被子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
她疯了吗?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做就做了,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打嗝?这一定是场噩梦。对,噩梦,睡醒就好了。
一会,她听见季玄回来的声音。他上了床,平平正正的躺在外侧。她的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静默的夜色里声音大得她都想去捂季玄的耳朵。像只一瞬,又似良久,被子下伸过来一只手,轻轻触到她的手指。她的指尖缩了缩,季玄的手追上来,整个覆住她的手,继而摊平她的手心,不松不紧的握住。
他的指尖带了夜风的凉意,手心却有干燥的温暖。小蛮只觉心尖一颤一颤,下一刻就要化成水一般柔软。她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她错了,这是她做过最美的梦。
小蛮第二日醒来,季玄还睡着。她轻轻侧过身,看着他的睡颜。他的鬓角有一粒小小的黑痣,他的鼻梁原来这么高,他的睫毛又浓又长。
她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触在他的睫毛上,冷不防被他握住手。他侧过头,对她笑得慵懒又随意:“醒了。”
小蛮又红了脸,缩回手,猛的坐起来,慌忙爬过外侧的季玄下床:“今日要上路,我得去找陈嫂准备东西。”
季玄坐起,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笑了笑。
小蛮抬头看着眼前的路,蜿蜿蜒蜒盘旋着向上,尽头会有座道观。据说商榷就在那里。那日他们从栖身的村子启程,抵达平城不过三日。在客栈休息了一个晚上,今日一早就来这里。
“商榷怎么会在道观里呢?连小鱼不会弄错了吧?”小蛮怀疑。
“据说连小鱼不会回答没有把握的问题。”季玄回道。
恰巧昨夜下过一场雨,山路湿滑,其中一段路稍嫌陡峭。小蛮放了心思在脚下,眼前递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她略略抬眼,季玄清了清嗓子:“山路陡峭,我拉着你走吧。”
伸手的瞬间季玄想到小蛮的轻功比他好,着实无需他费心。但小蛮只是略一愣,手已经放了上来。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有些冰,他紧了紧手,继续前行。
小蛮被拉着往前走,的确轻松了不少。他走得很稳,握住她的手宽厚有力,手心热乎乎的舒服,让人心情都欢喜起来。她抿了抿唇,默默的跟在后头。
幸而山不算高,他们爬了不到一个时辰,山路分了一条岔路出来,岔路的尽头就是道观。道观建在山顶往下一点的地方,从外面看去不算小,两扇灰扑扑的大门紧闭着。
两人朝道观走过去。季玄抬手敲门,好一会才听见里面有人应着来开门。一个眉目清秀的小道士从门缝里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季玄,问道:“善人,您是要上香还是做法事?”
“这里有一位姓商的道长吗?”
小道士摇摇头:“没有。”
季玄从袖里取了一张画纸,打开递到小道士面前:“见过这个人吗?”
画像画的是二十年前的商榷,不说二十年过去作画之人对商榷的记忆有没有偏差,即使惟妙惟肖,这么长时间人的容貌也会有或大或小的变化。
小道士看了一会画像,犹豫着说道:“有点像老葫芦。”
“老葫芦是谁?”小蛮问道。
“我们观里看门的。看着有点像,又不像。老葫芦可比这老多了,得老上一辈。”小道士指着画上的人说,“也没有这样的精气神。”
“你带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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