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拿工资办事的，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了，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蹭暖气，让你们留在这里，如果被人看到了，我们的饭碗就没了，你们快走吧！你们再不走，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面对着保安的驱逐，余暁看到了男子的眼中燃起的熊熊怒火，他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不过当他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后，那对颤抖的拳头最终还是松了开来。

    看到这样的事情，安德烈松开了挽着余暁的右手想要上前，不过她刚走两步就被余暁拉住了，“你想干什么？你打算帮他们吗？在这样的时候，像他们这样的人到处都是，你能够帮的过来吗？”面对余暁提出的问题，安德烈无言以对，她只能止住自己的脚步。这个世界穷苦的人千千万，各有各的困难，大部分的人都在苦苦的挣扎，这其中有一小部分获得了帮助，这样的概率犹如买彩票中了倍率最高的那一注，虽然彩票的结果不乏人为的操作，但是彩票还能周期性的选中一人，而穷人要想获得他需要的帮助，却没有任何周期性可言。而且帮助他人的人还面临一个问题，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的善心是否能帮到最需要你帮助的人，这就像是婚姻，婚姻当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两个相背远去的身影在最初结成夫妇举办的婚礼之上几乎都带着相亲相爱共度一生的想法，可是这个世界仍然出现了许多破碎的家庭。利用别人的善心去骗取别人的援助，这样的事情是绝不罕见的，所以在行善前，足够的分辨是特别重要的。

    最终余暁和安德烈也只是目送着那对可怜的夫妇带着他们的孩子被保安从古姆百货中驱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样的话是弱者强加给强者的愿望，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强者也会像弱者那样感觉到疲惫，想要偷懒的心情是绝大多数人都有的，无非强弱，弱者如果只会要求强者的保护，那么强者又由谁来保护呢？提出要求总是很轻松的，谁都想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代替自己吃伤害，但是现实世界并不是mmorpg，哪里有人喜欢当mt吃伤害，而那些被迫站出来的人，在他们的身后也有自己父母和家庭需要照顾和关心，为了别人而失去自己生命的人，往往被冠以‘无私’这样的描述，这种说法简直就毫无任何意义，可笑至极。

    遇见了这一幕的两人也失去了继续逛街购物的兴致。离开古姆百货后两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与开足了暖气，温暖的商场相比，大街上却是冷凄凄的，覆盖着雪的街道既肮脏又乱糟糟的无人管理，不时的还能在桥洞中看到被寒冷带走温度而被冻得硬邦邦的尸体，也多亏了这样的温度，这些流浪者的尸体没有出现腐坏，不然又会闹瘟疫了。很多地方在数月前余暁跟余音也走过，那时的莫斯科还是一座被称为‘森林中的首都’这样的城市，而这座城市在现在却让余暁感觉犹如一座巨大的太平间毫无人的气味，天地间一片惨白。

    忽然余暁感觉到安德烈收紧了她揽着自己的手臂，看到少女那变得清冷的面容还有从她口中轻轻喝出的白雾，余暁摸了摸安德烈的手问道：“怎么了？觉得冷了吗？刚刚就说了你这样的打扮不行的，就算你的身体素质强于一般人，也耐不住这样的低温。”安德烈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感觉冷。不过，是我的心冷，像这样的异常气候得不到解决，再这样下去，或许就连我们这样的人也会被影响了吧。虽然已经抛弃了‘公主’的身份，但是我还是不由得去想神圣罗马帝国现在的情况，那里应该也不会比这里好上多少吧。这个冬天，这才刚刚开始呢……”少女这声叹息让她看起来多出了一丝哀伤的凄美，宛如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只是掌心的温度就能让她融化消失。握着安德烈不那么细致的小手，从掌心传来的温度显示少女的体温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是心冷，她身体的温度也是偏低的。

    “我们还是回去吧，再这么瞎逛也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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