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韩府,一路向北,行了一夜路,也不知道到了哪?至天明时分,令狐莞尔才稍稍有了点困意,找了些生硬的野果充饥,又喝了点水,就在官道旁的林子里上到一棵大树的枝杈,躺在上面小憩。本来坐船沿运河北上是最方便的,可令狐莞尔此番踏足江湖是想有所收获的,若是坐船虽然平稳,却也无所得。
巳时过半,令狐莞尔无力的醒了过来,没错!就是这么准时。本能的想去拉床头的红绳却抓了个空,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不在家中,也没个人上来伺候洗漱,令狐莞尔还真有点难受,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这会肚子又饿了,一时兴起,仓促出门,毫无准备,就算是难受现在也只能受着。
从树上跳下来,伸了伸懒腰,又跑回官道之上,沿路就这么走着,有气无力的,肚子“咕咕”直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被照顾的太无微不至享福惯了再来受苦还真有点那个啥,这点小场面对于以前的令狐莞尔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又走了好久,田荫袅袅,芳香阵阵,两旁的农地里有许多的百姓在耕种忙碌,虽然身上有点不得劲,可令狐莞尔的心敞亮了许多,不再消沉,不再厌世,不再逃避现实,不再固步自封,遑论宏图霸业,起码眼前不再黑暗,曙光已然来临。不管将来有多么美好,可眼下最少要有口饭吃,路旁也有摊子,可令狐莞尔身上出门没有带银两。以他的能耐偷鸡摸狗也能填饱肚子,君子不饮盗泉之水,满满的节操岂容掉了一地?可是自己除了武功厉害之外就好像没有别的长处了……这张脸也长的也不赖,只是靠脸能吃饭吗?没事,等找到了汇通的票号自然一切迎刃而解,只是自己这么大人了只会身手去要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而在此刻,令狐莞尔就想起当年赵三宝说过的一些话。
江湖中人不从事劳作,却也有来钱的路数,首先最简单的就是接受名门大派的资助,江湖中自有人乐意博个仗义疏财的名头,什么“及时雨”“及时晴”“及时风”就是这么来的,别人愿意往上贴令狐莞尔管不着,但他自有风骨和道义;其次也能找些个捕拿盗匪的差事,既行侠仗义,又得以生计,一举两得;再者就是做一些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一技傍身也总不至于而死。
令狐莞尔肯定不可能闲的去给人看家护院冲锋陷阵,只希望这个时候有不开眼的傻盗匪能撞在自己身上,要不然就只能再过回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了。
一路走着,傍晚时候就进了一座小县城,进了城门,城门口果然贴了许多告示,里面就有不少盗匪的海捕文书,只是那肖像画也着实模糊,说是你也行,说是他也凑合得过去,而下面的文字介绍也是语焉不详的,这简直是糊弄鬼呢!就这,盗匪从你眼前过去你或许都不一定能认出来,不过任何事情都是有客观两面性的,这也让城门的小吏获得许多额外的好处和收益。
令狐莞尔饥肠辘辘,饿的是前胸贴后背,百无聊赖之下在一家破落荒芜的庭院前坐下,心里又开始嘀咕起来。
而就在此时,院子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布衣老汉,五十多岁,须发花白,形容枯瘦,深深的皱纹就像是刻在脸上的一般。突然看见自己门口坐着一个人也是有些吃惊。“你……你?”
令狐莞尔马上站了起来,微微欠身行礼道:“抱歉,老人家,吓到您了。小可路经此地,刚进城感觉有些疲累就在您这歇了一会,失礼之处还请切勿怪罪。”
老头抬头望去,只见这少年白净、清秀、儒雅,心里不由的暗赞,这是谁家的公子呀?怎么会在这里,对了,是外乡来的。正如有些地方人们一见面喜欢谈天气,有些地方喜欢聊吃饭,老汉很自然而然的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晚饭吃了吗?小老儿姓高。”
令狐莞尔很礼貌的道:“小生令狐莞尔,从杭州城来,高老伯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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