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众人对藤堂高虎的出现很是诧异,就连家康本人也颇感疑惑,但作为败军之将,他还是赶忙下马,在本多忠胜等将的陪同下,快步来到茶棚前面。
“佐渡守,好久不见。”德川家康一边施礼一边寒暄道。
藤堂高虎连忙还礼,语气也颇为恭敬:“右府料定内府和诸位大人会途径此地,特命外臣在此恭候,各路大名也已在沼田城汇合,期待诸位入城相聚。不过在此之前,出于安全考虑,右府还是让外臣率领千余不动备在此先与诸位碰头。”
“出于安全考虑…此话怎讲?”本多忠胜抢先一步问道。
“有些话,是不需要挑明的,”藤堂高虎笑了笑:“内府殿下,您觉得呢?”
“这……”德川家康眉头一皱,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但却不太确定:“恕老夫愚钝,还请佐渡守点拨一二。”
“既然如此,就请诸位入茶棚稍事休息吧。”也许是觉得时间尚早,藤堂高虎也乐意与德川家康多交流片刻,毕竟秀保并未给他限定归城的时间。
众人在茶棚内坐定后,藤堂高虎示意武士和侧近退出,德川家康见状,也让除了本多忠胜和榊原康政等重臣之外的家臣退到茶棚外,此时,棚内就只剩下不足十人。
随着茶棚四周的竹帘拉下,藤堂高虎一改方才的随和,神情严肃地询问道:“内府殿下,此番敢于和丰臣氏抗衡的大名,恐怕不只是面上这几家吧?”
德川家康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但他却快速调整了心态,故作镇定地回答道:“佐渡守此话何意,老夫不甚明白。”
藤堂高虎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并未过多纠缠,而是直言道:“德川、毛利、上杉、岛津算是此番叛乱的四大主力,对了,勉强说来,黑田、丹羽和堀家也可纳入其中,除此之外,真正敢和丰臣氏作对的,恐怕也就是在桧原战场上倒戈的长宗我部和田中家,以及信浓和西美浓的几家小大名了。不过内府殿下,您觉得右府和沼田城的诸位,会相信参与叛乱的只有上述几家么?”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如今我军战败无话可说,倒是佐渡守你这时候跟我们说这些是何用意,难不成想借机让本家把脏水乱泼,趁机清除异己吧。”榊原康政警惕心甚强,他当着藤堂高虎的面,对德川家康谏言道:“主公,万不能做这等不讲仁义之事啊。”
“式部实在是错怪在下了。”未等德川家康说话,藤堂高虎抢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在下岂会强迫内府做这等卑劣之事,如方才所说,在下此番前来是奉右府之命,保内府和诸位安全抵达沼田城。”
“既然如此,佐渡守刚才那话又是何意?”德川家康沉思片刻,反问道。
“其实就算内府和诸位不回答,右府心中也已经大概有了些眉目。”藤堂高虎说道:“一方面,贵军撤退时有些信函来不及烧毁,已经落入本家手中;另一方面,一些胆小的大名在跟随右府追击的途中,也主动向本家坦白与贵军暗通款曲,甚至还牵出了一些‘意外收获’;此外,有些大名在作战时的出工不出力,也很值得深究。借由以上几点,右府断定,参与叛乱的大名比直接起兵的要多得多。想到这,右府才命令在下一早便出发赶往此处与内府汇合。”
“佐渡守的意思是,即便老夫拒不配合,右府也能将这些大名一并挖出?”德川家康反问道。
“这不是外臣的意思,而是局势使然。”藤堂高虎纠正道:“此一时彼一时,说难听一点,之前那些墙头草还能在德川家的羽翼下得到庇护,对丰臣氏和右府阳奉阴违;现如今贵军已成这般境地,那些家伙可不会像您这般将仁义,狗咬狗已算是好的了,有些甚至到处诬陷其他大名,意图掩盖自己的罪责。就在这过程中,右府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一并暴露出来,根本无需耗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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