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买木纹画,要么作装饰用,要么收藏。不管怎么着,按孟知微的建议,这木纹画应该做得精致一些。
刨光打蜡,加个边框,虽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能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好东西。
孟知微又说,卖好东西摆摊儿肯定不行,干脆重打鼓另开张,到西市租一家店面。店的位置倒是其次,但装修一定得上档次。
孟知微还说,莫聪大哥得换一身衣服,气派不可或缺,关键得透着儒雅……
孟知微说完就回房打坐去了,留下大家目瞪口呆:孟知微一向斯文少语。按理应该克勤克俭,没成想也是个不知道柴米贵的主儿,铺排起来头头是道。
“照孟兄弟的说法,咱们还要再投入上百两银子。”莫聪道。
“上百两就上百两吧,最起码买柴的不会上门。”萧玄衣想想又加了一句:“还有哈,画最少卖二百两银子一幅。不还价。”
“这么贵,肯定买家不多”鲁奇来了一句。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几个人大言不惭地一通后,各自回房睡觉,剩下鲁奇和莫聪面面相觑。鲁奇有点拿不定主意:“莫兄弟,他们几个说的靠谱吗?”
“管他靠不靠谱,摊儿我是不摆了,赔钱又不是就咱们俩。”
长安城里春意渐浓,萧、李二人照旧游手好闲。这天出门有点早,两人口里嚼着土耳其牛皮糖,在大街上东张西望。这时一个担夫走过来,口中喊着:“酒粮哈,卖酒粮。”
“酒粮是什么?”经常喝酒的李克用竟然问了一句。
“醪糟,又叫米酒。喝着甜甜的。”能为人师的机会萧玄衣向来珍惜。
“这么说,我得带点给胡姬妹妹尝尝。”
萧玄衣摸出些碎银子给李克用,李克用便回头去赶那担夫。萧玄衣抄着袖子在原地等。这当儿又走过来一个牵骆驼的胡人,肩扛着几匹布,布上花里胡哨。
萧玄衣想着最近学了几句胡话,不如去试一下。便迎着那胡人,手指他肩上布匹道:“苦子拔之?”
“什么‘苦子八支’。”那胡人愕然。
“就是你抗着的是什么东西?”
“波斯锦。”那胡人的长安话很地道:“要买吗?”
“不买,我就随便问问。”萧玄衣递过去一个土耳其牛皮糖。那胡人接了,嚼在口中:“你刚才说的是方言吗。”
“不是,是胡语,也就是你们的语言。”
“你学胡语干嘛,我们还都学汉话的。”胡人很健谈。
“闲着没事儿,学着玩儿。”萧玄衣说罢突然想起:“胡语你怎么听不懂。”
“我们那好象没有这种话。”
萧玄衣疑惑了一下,来不及细想,这时李克用回来了,估计是“胡不见胡”的原因,那胡人看到李克用来,对萧玄衣招了一下手,便走了。
“聊什么呢?”李克用谄媚道。
“苦子八支。”
“啥意思?”
“啥意思我问你呢,你前两天刚教的我你都忘了?”
“调笑酒家胡”这种事,萧玄衣是做不来的,所以他说的胡话是孙子辈儿的,经李克用过了一下手。
李克用愣了一下,旋即嘿嘿道:“你学的不错。”
“我问你啥意思?”
“会说就行了,啥意思不重要。”
萧玄衣当下冷笑一声:“你翘着舌头说汉话,以为我听不出。”
“听出什么了?”
“苦子八支就是‘裤子扒之’的意思。”
“你说你这人乱想些什么?”
“你跟胡姬妹妹酒足肉饱之后,就编些胡话来糊弄我是不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