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天子,高高在上,臣子是不能直视君主的,不知底细的有谁能察觉到皇帝的异样?更何况在见人之前又经过宋妃的一双妙手,仔细地化过妆。
李默不知道许贤友是否知道皇帝病危的事,但他知道宁是勤为何要赐宴,而且只请他们两个。二人正准备大礼参拜,宁是勤道了一声:“免了。坐。”
四周有人端来灯烛,这大殿太深,采光很成问题,所以即便是白天也需要点灯。
而宁是勤这么做还有一层意思,遮掩脸上那不正常的红。
皇帝坐到了案前,二人分左右对面坐,束英下位相陪。
这种格局当年在宁州时不奇怪,宁是勤宴客就喜欢这样,但自大夏建国已经绝迹很久了。宁是勤没有喝酒,而是喝的白开水,李默料想他的病残之躯已经不能饮酒了。
酒是宁州的烧刀子,这种酒劲很大,很糙,口味很独特,在宁州不论军民都很喜欢。但自大夏建国,这种酒就只有下层军官和士卒偶尔还喝,与中上层却是再也无缘。
几杯酒下肚,许贤友忽然哭了起来,跪地磕头,流着眼泪骂自己糊涂。
宁是勤停下杯子,摸了一把嘴,开始责问许贤友为何听信谗言袭击泽州,许贤友自己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痛心的说不出话来。
李默见状忙也请罪,说自己不该小肚鸡肠,疑心暗鬼,对许贤友穷追猛打,不依不饶。
二人惶恐谢罪。
宁是勤见二人都认识到了错误,这才让二人起来,谆谆教导道:“你二人都是开国功勋,当日大夏建基关中,西有吐蕃c沙陀,内有萧陞c万世忠c东有王顺德,还有何敏和赵申宗这些骄兵悍将,是你们不惧辛劳,东征西讨,才有今日,此后你们西征,北伐,南挡北杀,打下了今日的江山,江山尚未一统,你们有什么理由自己内讧?尤其许贤友,你偌大年纪,出门就不带脑子在身上吗。”
皇帝这句俏皮话说的许贤友面红耳赤,又羞又愧。
宁是勤又转过身来向李默开火,斥责他妄自尊大,骄横跋扈,自持功劳和实力,恨不得自立为王,心里早已忘了他这个皇帝,忘了大夏的朝廷。
“你设计摆弄顾良,打量着朕都不知道吗,你还私设军官训练所,搞军械修理所,勾结江湖匪类走私枪弹,你打算干什么?朕给你的监军就这么碍你的眼吗,你非要排挤他?”
李默汗流浃背,再次免冠谢罪。
许贤友骂完李默,又骂许贤友:“你在宁州几十年,我宁家三代人都重用你,如心腹骨肉,建国之后你骄心渐重,结党营私,目无法纪,我若再不敲打你,真不知你要走向何处?你呢,宁州的老人,竟然糊涂到跑去跪舔芮家,你就不知道芮家是朕养的一条狗吗,放着人不做,你偏要去做狗,你丢不丢人?”
许贤友泪流满面,不能言语,只是一个劲的叩头。
束英将他搀扶起来。
宁是勤说了一大串话,面色红的发紫,手也在微微颤抖。
李默和许贤友拜请皇帝息怒。
宁是勤叹了口气,痛心地说;“行了,人无完人,谁没个错。官职越大,地位越高,犯的错也就越重。这些朕都不计较了,朕不是小气的人。”
挥了挥手,让二人起来。
重新落座,内侍汪寿侗捧来两个象牙杯,里面盛满了红艳艳的葡萄酒。
李默和许贤友面面相觑。
许贤友老眼一红,差点没哭出来。
宁是勤看了又好气又好笑,失声骂道:“朕在你的眼里就那么不堪吗。”
说罢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许贤友哭倒在地,又要磕头,被束英扶住。
象牙杯里再次贮满了红艳艳的葡萄美酒,宁是勤捧杯塞在许贤友手里,又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