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我家的,怎能不讨要回来?”
师子玄道:“你信不信我话?”
柳朴直道:“道长是有道之士,又救我一命,我怎么不信?”
师子玄又道:“那你信不信你老师?”
柳朴直奇怪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传道授业,于我恩重如山,我当然信了。”
“那我说这牛是你老师自己留下,又指使下人拦你,你信不信?”
柳朴直一下子愣住,旋即生气道:“道长,我敬你为人,你为何说这般难听话?”
“怎么难听?”
“我那老师是熟读圣贤书,圣人弟子,怎会做这种事?”柳朴直连连摇头。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谁说圣人弟子,就各个是大贤大善?”师子玄哂笑道:“其他莫说,我就说你那同窗,是否人人都是谦谦君子?”
柳朴直怔了怔,似被师子玄一下问住。
师子玄见他听进去了,又道:“柳书生,我未曾见过你那恩师。但只听你说那下人如何流氓,就能窥测你那老师如何。治家尚且如此,传道授业恐怕也只是误人子弟。我不说他为人如何,你比我熟悉,可以自己揣摩一二。”
柳朴直不是傻子,只是为人比较憨厚,读书读的有些愚钝,一听师子玄点拨,也有些明白过来。
师子玄给了他自己思考的时间,过了一会,又说道:“我只说我的推测,也许只是以小人心揣度。信与不信在你。”
柳朴直带着几分茫然,点头道:“道长你请说。”
“那日你去送牛,本意只是寄放。但你那老师只怕不这般想。只怕他那时是以为你‘开了窍’,为了暂时休学,三年后再来读书,所以将耕牛送来作礼。”
柳朴直一听,摇摇头说道:“不对,不对,当日说好,我只是寄放在老师家,三年后会来取回。道长你说错了。”
师子玄呵呵笑道:“读书人盗书,都不能算是偷。收学生的贿赂,怎么不能说是暂寄?”
柳朴直目瞪口呆,顿时觉得已往认知轰然倒塌。
见柳朴直这般模样,师子玄暗叹,思道:“这些人间世情,我这个方外修行人都懂,这书生怎就不知?他到底是不是与我有缘的护法?若真是,日后引渡他入神道,岂不是自寻烦恼?正直是有了,聪明实在不敢恭维啊。”
柳朴直瘫坐在椅子上,两眼茫然,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等回过神儿,抓着师子玄的胳膊哀求道:“道长,你是得道人,能不能替我去把牛讨要回来?”
师子玄暗道:“我要施神通,自然容易,但神通不是万能,事事都求神通,来日神通不能解决时怎么办?”
祖师也说,万事都求神通,还要智慧何用?
师子玄沉思片刻,说道:“我替你讨要,自然不行。非但是我,就是你也不能再去讨要。就算抢回,盗回,都不行。”
柳朴直傻了眼,说道:“这是为何?”
师子玄道:“我且问你,你寄放时,有何人在场?可立字据?”
柳朴直摇头道:“并无他人在场,也没有立字据。”
“无凭无据,就算你抢回牛,你如何证明是你家的?”师子玄沉声道:“若我是你老师,只消你再纠缠,甚至强抢盗回,我就一纸讼状告到官府,你说官府信你还是信我?”
“自然是信你。”柳朴直脱口而出,旋即一脸死灰。
“完了。完了。没了祖屋,没了田产,原本还指望这头耕牛度日。现在牛也没了,我连过活都难,还读什么书?不如死了算了”柳朴直惨笑一声,竟生了轻生念头。
“柳书生!这世间乞儿无数,尚知乞讨活命。孤儿寡母,尚且相依为命。就是那蝼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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