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的时候,姚訚的大爷正在翻矮桌上一本摊开的书。
那本书看起来应该是药方之类的,画着各种图案,边儿上还有标注的文字。
一看到这么多人都来了,姚訚的大爷愣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姚訚怀中的花桓,“快把她放下,她这是起烧了!”
说着把他侄子拽到了卧铺旁。
他把布帕搭在花桓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不严重,喝点儿汤药就好。”他说,“不能捂这么厚,阿訚,你快去煮碗姜汤。”
“哦,好!”姚訚说,赶忙跑了出去。
“嗣业,你过来。”姚訚的大爷说,他盯着我,一脸不悦,“你又是怎么搞的?”
“没,是我让他出去的。”杜楠说,“没想到,刚要回来就下了雨。”
“结果他走的急,也没带伞,就淋成这个样子了。”杜楠补充说,“祖睦,你赶紧帮忙看一下,要不要紧?”
“你自己的儿子不看好,反倒来来问我要不要紧?”姚訚的大爷,白了杜楠一眼,“说出来,今天你要是再不听话,我连你儿子也不管了!”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听话还不行吗?”杜楠无可奈何地应声,紧接着跑到我旁边,一脸心疼地说,“先帮嗣业瞧瞧……都成这个样子了……”
“嗯。”他应声,走过来看了下我的脖子。
不用想也知道上面肯定血肉模糊了。
“梓楠,”姚訚的大爷说,他皱着眉,“我最不喜欢跟你们家的人看诊了,个,又冲姚旭说,“你看,他都疼傻了,这么严重的伤,居然说不疼?”
“他自找的。”姚旭白了我一眼,又白了杜楠一眼,“要不是看到你的面子上,我早就不给他治了。”
“好了,还不过来躺下。”姚旭示意我躺在另一个通铺上,“先把腐肉清理了,要不然愈合起来更慢。”
“嗯。”我应声,顺从的躺下。
“要喝麻沸散吗?”姚旭问,补充道,“会很疼。”
“不用的,多谢。”我说。
古代的麻沸散的麻醉效果肯定不如现世的麻醉药好。
可我在现世,本来就是个“不吃麻药”的人;准确的说法是耐药性太强。
所以喝麻沸散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切了。
反正已经被泡得没什么直觉了。
“这可是你自己不要喝的?”姚旭说,紧接着看了眼杜楠,“一会儿别像你阿爷似的,嗷嗷的乱叫!”
“我可没有,你可别诬赖人!”杜楠不愿意,反驳,“我只是觉得你弄得太疼了,我只是稍微说了两句。”
“这个我作证。”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彭大叔、彭偃房说,“虽然过去二十余年了,依然记忆犹新。”
“崇明,咱回家!”杜楠站起来,走到杜煜旁边,“以后再在大街上见着这俩人,别叫世伯了,我不认识他俩。”
“嗞……”我忍不住到吸了一口凉气。
一方面是因为确实很疼,另一方面是觉得杜楠也太小孩子性格了。
一言不合就耍小孩子脾气,也难怪俗话说得好,老小孩,越老越像个孩子。
“没事儿,我俩儿认识。”姚旭说,他把麻布摁在伤口处止血,“你自己先摁着,等下不出血了再涂药。”
“嗯。”我应声。
“阿爷!”杜煜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姚旭忙跑了过去。
我摁着脖子、挣扎着坐起来,看到杜楠正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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