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能在玲珑阁撞见裴虚几。
港真,我都没想到我会在街上撞见他。
早知道会遇见他,我就不去递什么劳什子的名帖了,写了一早上我容易么。
“阿展。”裴虚几也看到了我,他倒是不客气,直接喊了我。
“郎君。”我说,走上前。
“三娘的事儿,我都知道了。”裴虚几说,他盯着我,说,“你还瞒了我些事。”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我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他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懒散。
“是。”我老实的应声,“此处不方便说,还请郎君移步。”
“嗯,”裴虚几说,走在前面,“前面不远有家茶馆,去那里吧。”
不远处的茶馆?
我看了下四周,难道他说的是“苏幕遮”?
果然,没一会儿“苏幕遮”的牌子就出现的眼前,准确的说——用现世的阅读习惯——应该是“遮幕苏”。
刚到门口,我就看到了“室友”。
他正站在二楼,给旁边桌子上的小铜壶里加泉水。
店主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下。
估计他是觉得,我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裴虚几浑然不觉,他跟店主简单打了个照面,就带着我,径直去了二楼的雅间。
他应该是很常来。
熟到不需要说话,就可以直接进到二楼的雅间。
说是雅间,其实更像是隔间。
二楼除了大厅外,有三个房间是独立建造的。
隔音效果虽然比不上现世,但是在唐朝来说,隔音效果还是蛮不错的,特别适合谈些“要事”。
裴虚几邀我坐下,关上门之后,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崇文回程之前可曾感染了风寒?”
“不曾。”我说,低下了头。
“想来也是,他那健壮的躯体,哪儿是会轻易患恙的样子。”裴虚几说,他叹了口气,“那就是镇魂公主的原因?”
我一愣,他已经知道了?
“是。”我只好应声。
“想来也是,”他说,又叹了一口气,“二郎之死多有蹊跷,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也觉得镇国公主此番必遭重创。”
我抬头,盯着他。
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玄宗那儿队的。
要真是那队的,我这不是找刺激么……
他无奈地笑,仿佛看出来了我的心思:“我们裴家保持中立,既不支持镇国公主也不依附于大家。”
我又低下头,有点儿不好意思。
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其实,我一早便请了家父前往杜式本家劝说杜世伯。”裴虚几说,“昨个儿得到崇文的死讯时,便料到了。”
“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朝臣多依附于某一方势力,但两方争权,无论哪儿方得胜,依附于另一方的人定会遭遇灭顶之灾,”裴虚几接着说,“镇国公主确有实力,也有治国之才,若对方不是大家,定是有很大的胜算,甚至能成为则天大圣皇后二世。”
他和他老爹倒是很有先见之明。我想。
本来就是啊,别人自己家里人互殴,外人跟着掺乎个茄子?
“其实,今年元夕以来,大家就已经开始铲除异己。”裴虚几说,“恐怕不日之内,朝野动荡。”
“嗯。”我下意识地应声。
“阿展你也这么觉得?”裴虚几有些惊讶,他看着我,看得我不由得躲闪他的视线。
看我不理他,他接着说:“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有过人之处。”
我发现,他习惯性地说“其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