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投足和言语之间都和混迹江湖的野道士大有区别,若是有心装扮之后也就罢了,但像西宁子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连粗鲁的飞龙道人都能一眼看出西宁子这年轻人‘年轻有为’,落在神机堂的有心人眼中,被看穿的可能性极高。
潜伏本就是极为危险的,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但落到南宫同这等世家公子眼中却是宛如儿戏一般,西宁子若被看穿被杀也就罢了,却说不定会连累到他身上,所以这才叫小夏恼火异常。在流字营中的潜伏任务中,将这种有可能暴露的同僚直接斩杀,以此掩盖自己身份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难怪清风道友你这几日都没有与我接触,直到昨天才悄悄传讯暗示让我今早来此。”西宁子恍然之后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南宫公子说,这神机堂人心慌乱,心无旁骛,让我不用担心被识破,我才没有装扮易容。如今看来好像确实如此,这神机堂中人员颇杂,对外来之人也无甚防备,特别是我们这些新招募的野道士,聚在一起的时候极多,何必如此小心......”
小夏不禁皱眉摇了摇头,这西宁子善于钻营,一身修为也不错,勉强算是个人才,但江湖经验显然并不多。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问:“你在这里几天,可曾见过多少这荆阳城本地附近的符箓道士?”
“...这个,好像没有...和我一同进来的都是外地的,和你一起的也只有那张老头算是荆州本地,但也是荆州边境上,离这里颇远。”
“那荆州本地的符箓道士去哪里了呢?”
“厄...听说之前出事故不是死伤了些人么?”
“符箓道士也不是什么罕见之人,虽然很多是居无定所。流浪四方的,但一般来说方圆百里之内总会有那么两三个。神机堂重金悬赏的消息都已传到徐州豫州青州去了,荆州本地的符箓道士岂能不知?方圆三四百里之内。无论如何也会有十多个闻风而来,比我们更捷足先登。曾堂主不是说前些时日只死了两三个么?那其他的人呢?”
“厄......”
这时候,饭堂门外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走了进来,小夏瞥了一眼,脸上又泛起那种熟人之间闲聊才有的轻松微笑,低声说:“总之此事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这神机堂中看似杂乱。内中暗藏凶险,你自己多加小心,实在不行便寻个由头离开算了。以后也不要来联系我,各行其是便是,我这里不要你帮忙,你也帮不上。”
说完这句。小夏拿起半个馒头起身离座。一边吃着一边走了出去,只留下西宁子独自愣愣地坐在那里。
饭堂外,日头已经开始亮了出来,不少工匠技师也都开始走出屋舍,这密集整齐得像鸡笼一般的居住区开始泛出热闹的活力来。小夏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晃晃悠悠地行走在其间,只是和表面上的轻松自如不同,他的心中却是一片凝重。
刚才对西宁子所说的。并不纯是吓唬他。小夏能够大致判断出,这神机堂看似杂乱疏忽的格局下。应该有一道不可见的阴影,就像潜伏在乱草下的毒蛇,若是真有人不知深浅地将脚随意插进来,得到的不会只是教训这么简单,说不定就是彻底的送命。
还有,能让小夏一直这么谨慎的原因不止这一个,他还朦朦胧胧地感觉到,自从他进入这里开始,就好像有一双,也许不止一双眼睛,在近在咫尺的背后阴影中看着他。这是他在流字营中那几年,行走在生死之间所磨练出来的对人,对事的危机感,虽然朦胧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却绝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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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好像红色的浆糊般的火行秘药顺着布置好的细管缓缓流入,细管上篆刻的符箓依次亮起,随着温度的逐渐升高,那些火行秘药渐渐地流动得越来越快,也逐渐地发出红光,最后化作飞舞的耀眼流光,在布满了符箓的石台上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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