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茜惊得面色煞白,猛然起身,又重跌坐了回去,心里繁杂难辨,一时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那边洗墨说完,许是嚷出了事回过神来,更觉惊慌,不由放声大哭起来,口里不住唤着大爷,好个涕泪齐下。
他这一哭,顾茜也回过神来。她强压住心中慌乱,正要喝止细细盘问,就听到哗啦几声脆响。转头看去,却是翠儿失手将个茶盏砸得粉碎,满脸皆是惶恐,连她看过来都不曾发觉。往日里,这翠儿是个稳重知机的,虽说是大事,可也没得这样慌乱……
这事不对!
顾茜眯起了眼,慢慢站起身来,厉声呵斥道:“慌什么!自来入了官场,弹劾的事多了,见着哪个就立时下狱的!况且大爷从来和善,哪里会做什么屈打成招的事!就是老爷的事,先帝金口玉言平反了,谁个敢驳了?就是如今圣上,那也是孝子!”
这话说得明白我的管不得家做不得事了。”顾茜冷眼瞧着,也不十分理会,笑着委托了事,又道书房、库房、自己屋子三处已是使人瞧着,但都是丫鬟婆子的,还须使几个人帮衬云云。
那张管家本就晓得她精细,却不曾料到大事临头,她还能这般稳得住,心里越发生了敬意,忙垂头束手应了,就要退下做事。不想外头却扰扰攘攘起来。边上小丫头忙往外头去,才打起帘子要嚷,见到里头有个翠儿,忙又堆起笑来道:“翠儿姐姐回来了。”
顾茜原搭在案几上的手指轻轻颤了颤,忍不住要站起身来,又呼出一声儿气坐直了:“什么事,这么吵嚷?”说话间,那翠儿已是进来了,她挽着头发,脸上有两道淤痕,面上皆是怒色:“姑娘,这竟是要造反了!”
张管家立在一边,见顾茜目光沉沉,忙道:“你浑说什么!究竟什么事,赶紧回与姑娘。”翠儿胸脯高高低低,呼吸急促,虽听了这话,犹自不服,只抬头见着了顾茜神色,她方抿了抿唇角,拿手往外头一指,愤愤道:“姑娘使我去书房看着,我一过去,就瞧见那郭家的媳妇儿在那里偷偷摸摸的,问了几句。她神色慌慌张张的说不成话,我便觉得不对,叫人捆了她来。她却拿起个棍子张牙舞爪,还一直说、一直说……”
“说什么?”顾茜冷冷问道。
翠儿慢慢垂下头去,扭着手指头道:“都是些不能听的胡话。”
“把她关起来。”顾茜眯了眯眼,转头看向张管家:“这可是闹起来了,老管家可得赶去弹压。我这里原无事,你不必担心。只那个郭家,我记得原是咱们家的陈人,一家子上下必要看紧了。”那张管家忙应承一声,领着洗墨匆忙退下。
顾茜方回头盯着翠儿:“书房里还留着人么?”
“还有惜阴在那里。”翠儿懵了一会儿,才呐呐着回道。顾茜立时站起身往外头走,一面吩咐:“你去张管家那里,让他必要将郭家一家子拿住了。”
翠儿惴惴应了,转过头眼见着顾茜身形消失在帘子后头,方才打了个冷战,垂头往外头奔去。那边那郭家的媳妇儿早被关了,顾茜两句话叫了莲儿并五六个婆子丫鬟,抬脚就往书房那边去。翠儿立在门口瞧着,忽而就白了脸:姑娘这么紧着书房,几回吩咐自己过去盯着,如今自己却为着一个婆子,倒是混忘了差事。真真是糊涂,现下倒让那个莲儿得了脸!
“翠儿姐姐……”边上的小丫头唤了一声。
翠儿回过神来,忙收了面上神色看向她:“什么事?”那小丫头原与她交好,早想起一件事,只先前没处说去。这会儿见着无人,便凑过来道:“翠儿姐姐,那郭家的媳妇子,可是先前那个碧蕊姐、的娘,你说,是不是因为先前没脸,他们这会儿才闹出来?”
“你倒记得清楚。”翠儿一愣,眼里就闪过几分光彩,忙道:“现正乱着,你赶紧守着屋子,没得说这些。叫人听见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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