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总算可以看清楚钱阳的脸了,却发觉,那不是她记忆里,钱阳的模样。
满脸的胡茬,眼睛凹陷,一条不明显的疤,从额头贯穿到嘴角,扭曲了他的面容。
凌俐心里一惊,难道钱阳是通过制造疤痕引得五官移了位,才逃过了人像识别吗?
可这千里迢迢的,他究竟是怎样找她的?
“小俐姐,我这些年学的本事,你可能不是太能搞明白。”他有些自傲地一笑,“总之,如果不是那个搅局的丫头,现在大家已经相安无事了。”
凌俐略一思考,知道他说的是钟卓雯。
果然,警方的判断没有错,钱阳是因为钟卓雯的调查触到了某些会让他罪行曝光的线索,所以才下手的。
钱阳却自顾自地说开:“好久没和人聊天了,我真憋死了。小俐姐,我今天找你来,其实是不想你不明不白地被人害了。”
这话让凌俐心头一紧,忙追问:“怎么?谁想害我?”
钱阳呵呵一笑,声音却没有温度:“你不是一直想查清楚那个警察到底怎么死的吗?其实,警方的结论没有错的,他是自杀。”
“自杀?怎么可能!”凌俐惊呼,“不是因为钟卓雯查到你布置密室的线索,才又被你灭口吗?不是因为周警官查到九年前的案子和你有关,所以……”
她还没说完,钱阳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笑着打断她的话:“小俐姐,你最好不要‘乱’猜。我有什么动机杀那警察呢?你想一想,算周庆‘春’知道是我动的手,他能够对我怎样?能把我抓起来吗?”
说到这里,他‘挺’了‘挺’脊背,强调着:“我当年,才只有十二岁而已。而他自杀,只是觉得颜面无光和赎罪而已。”
凌俐眼皮忍不住地一跳,发觉自己遗漏掉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是的,即使周庆‘春’知道是钱阳动的手,可是,案发时钱阳只有十二岁,不用承担刑事责任,这样的结果公布出去,案件会结束调查。
而周庆‘春’的污名,却是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凌俐试探着问:“所以,他为了这个自杀?”
“周庆‘春’,也是一条汉子呢。”钱阳笑笑,又继续说,“小俐姐,总有人默默地在帮你,为你付出,只可惜你不自知。周庆‘春’本想用自己的生命为这件事画一个句号,奈何,又是‘阴’差阳错。”
凌俐心头一紧,只觉得有千头万绪,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她脑袋里一团‘乱’麻,不知道怎么问出个问题:“九年前,真是你做的?”
钱阳对着她一笑,那笑容狰狞,又带着一丝古怪:“是我,那一包老鼠‘药’,放进了张阿姨烧的胡辣汤里。那晚的菜味道都清淡,只有胡辣汤能掩住老鼠‘药’的气味,吃不出来。”
凌俐浑身冰凉。
她清楚地记得,案发那晚,警方勘验过的现场笔录里,确实是一锅胡辣汤里查处了老鼠‘药’的成分。
这些细节没有公布在对外发布的资料里,因为钟承衡没有说出来具体下毒在那一道菜。但钱阳现在能说出这样的细节,自然表明,他当然,的确是到过现场的。
她稳了稳心神,问:“钱阳,你老实告诉,究竟是为了什么?”
黑暗,凌俐却看到他牵起嘴角,‘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凌旻欺负我,欺负得很惨,只是你们都以为他是好孩子而已。”
“不会,钱阳,你不会这么干。小旻不是那样的孩子,你不是这样的孩子,即使被欺负,你也不会一下子想要我们全家人的命,你一定还有其他苦衷。”凌俐几乎是喊出来的。
钱阳神‘色’一变,嘴‘唇’微微翕动。
凌俐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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