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起来:“都是圈套,我不认!我不认!错了,你们错了!”
在他叫喊出来之前,凌俐的耳里只有陈蓉的悲泣声,沉浸在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被郑启杰打断思绪,凌俐移过视线,看了看被告席状若癫狂的人,冷冷说道:“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做的,但又要所有人都猜不到你怎么做的。算唐傲雪被找到了,也没办法从骨灰里找出dna来验证她是她。你真狠,不仅要她的命,还要她死无全尸、永远和自己的母亲分离。”
郑启杰红着眼跳起来:“我狠?那他们呢?我和我妈分开二十几年,是谁做的孽?她被人弄疯弄残弄死,又是谁的错?”
“谁做的孽谁犯的错你应该去找谁,你不找李泽骏找唐傲雪,无非因为前者位高权重、出个门也前呼后拥,你找不到机会下手而已!你觉得你是天经地义,其实只是欺软怕硬!你不怕报应吗?”凌俐也吼了回去,平时清脆的声音带了点嘶哑。
她的话刺得郑启杰几乎要跳起来,睚眦欲裂,都是两个法警前,才堪堪按住他,只是即使不能动弹,他嘴里一直在叫骂,而那红透了的眼睛一直盯着凌俐,目光慑人。
凌俐先是下意识身体后仰,可下一秒,她忽然抬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那位置,正好对应了郑启杰刚才下意识捂住的地方。
她抬眼和他对视着,一直盯着看,眼神安静而从容。
祝锦川微微侧过头,有些诧异她怎么忽然间这样怪,问:“怎么了?”
凌俐则微微垂头,长发掩住了侧脸的线条,视线集在郑启杰的脸。
她琥珀色的瞳孔闪烁着异的光彩,唇角微微带笑,不过怎么看,怎么诡异。
连郑启杰,都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下一秒,凌俐轻启双唇,微笑着,轻言细语:“我咬你的那一下,疼吗?”
之后,她抬手抹了抹嘴角,又把刚才遮住脸的头发捋向耳后,惨然一笑。
郑启杰一下子安静下来,眼睛一直盯着凌俐的脸,渐渐地,开始喘着粗气。
眼前这张脸,似乎和刚才照片里那张因为脱水而狰狞变形的脸,渐渐重合起来。
再之后的庭审,乱成一团。
凌俐一时兴起模仿唐傲雪的动作,竟然让郑启杰瘫软在地,口吐白沫,手脚抽搐。
竟然是羊癫疯犯了,简直可笑。
郑启杰被紧急送医,缺了被告人,庭审自然审不下去,合议庭只好宣布暂时休庭。
合议庭成员都是年逾半百的资深法官,可在审判第一线大本辈子,也没见过这样一场庭审。
不仅因为其他案件里作为配角的被害人方律师发挥了实质性的作用,而且还是雒都第一次以庭审实质化标准开庭审理的第一件刑事案件。
众目睽睽之下,案情发生了这样大的反转,这场庭审注定将载入史册。
蓝刚宣布完休庭,和其他人从审判席背后的小门溜了,迫不及待要去和院长汇报今天这一场变故。
而旁听席沸沸扬扬,所有记者都翘首以盼凌俐退庭后能接受采访。
可是她沉默地坐在位置,木雕泥塑一般,除了眨眼,没有其他的动作。
和她同样沉默的,是对面的余忠。
武勋、祝锦川、以及余忠的助理,还在核对着笔录,有不耐烦的记者想要突破旁听席进入审判区,也被法警拦下了。
十几分钟后,签字完毕。
在这期间,记者渐渐散去,有去采访陈蓉的,也有熟悉套路的老手,明白这时候律师绝对不会多说,干脆离去。
不过还是有五六家媒体,不肯离去,只盼着他们离开审判区,能第一时间得到第一手的资料。
检察官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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