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一开始是隐隐约约若有若无似幻似真,飘渺如幽人孤影南枝乌鹊。
如果不是这一片未名谷幽寂清静,而王语嫣也在记挂着那九墓丰碑,几乎就会错过。
断断续续的琴音在她停下脚步时,已从清幽变得清越变得悠扬,似乎能直入云霄。
于是王语嫣被诱惑了,踏上了回头路。
巍巍乎志在高山!
洋洋乎志在流水!
一曲质朴深沉的《高山流水》,浑厚庄严如山,柔和清亮似水,仿佛弹奏者正在寻找有心人,而王语嫣则是茫然中产生了一种她就是其知音的错觉。
以前的“王语嫣”不好武,以弹琴写字弄花为乐,所以现在的王语嫣对于琴也不是一窍不通。
她在回头走出一段距离,忽然一阵清风吹来,她如梦初醒豁然清醒了起来。
“我不是她的知己……”
穿越重生天龙,然而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始终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中,和这个世界的人的事都表现得格格不入,即使她曾经对这个世界熟悉无比。而这也是为什么,她好像一个宅女一样,总喜欢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几乎不与人交流。
练武功,那只不过是借口,是掩饰内心慌张茫然的外衣,她总要找一些事情来做。她真的就喜欢武功吗,或许前世的武侠梦还没有远去,但她一直以来都只是借练武来逃避源自内心深处的拷问。
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找到知己!
“所以是那琴音有问题。”
王语嫣这时才发现,原来琴音也可以魅惑人意扰乱心智。难怪孔子在听了《韶》乐后,三月不知肉味。
而在这个时候,琴韵突变。
从声如裂帛,凄怨幽咽,到银瓶乍破,慷慨激昂,有如铁骑突出刀枪鸣。
灵台清明神志清醒的王语嫣并没有停下脚步,这一次她不是被动诱惑与前,而是主动去察看。只是琴音入耳,她无端的流泪了。
琴音越来越紧,似四面埋伏,纷披灿烂,戈矛纵横。
“这是谁在弹琴,好高超的技巧啊,一浪高过一浪的,令人差点呼吸不过来。”她嘀咕着,毫不犹豫就踏上了阶梯。
“居然是她!”
只见清辉之下,十多米高的钧天丰碑之上,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正双手抚琴。
“小薛琼也这样弹了有六十年了吧,枉我活了一百多年,竟然还是无法治好她,真是活到麋鹿身上去了。”那个喜欢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奇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王语嫣的旁边,话语间颇现沧桑。
“她叫薛琼?”王语嫣自问自答说道,“这琴音有杀伐之气!”
“你也听出来了?”
“是人只要听到了,都能感觉得到。”王语嫣动了动嘴唇,却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所以老夫才叫你离开。”无奇老人接着说道,“你现在还不能死,我还需看看用《易筋经》和《洗髓经》结合起来的伐毛易筋洗髓手法,功效到底如何。”
“琴音虽有杀伐之气,但也不见得就有危险吧?”
“是吗?”无奇老人似乎是在讥笑王语嫣的无知。
崩!
似乎是为了印证无奇老人说的话,白衣胜雪的薛琼突然素手一扬,只听得琴弦拨响重音突起,然后在她前方左侧的幽天丰碑碑面上好像被利刃裂过一样,碎屑激飞,留下了一道裂痕。
“这是?”王语嫣惊得呆住了。
如果说《六脉神剑》以经脉激发真气形成的连绵剑气,如光剑般锋芒无匹已经是神奇了,没想到上面坐着的那个天仙子一般的女子,竟然还能借琴音来激发无形劲气,同样是锐利无边。
那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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