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戭打开那几封信粗略的看了一遍,又细细的看了一遍,都是些女人家体贴关心的家常话,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其中还有一封信是空的,一个字也没有,纸张的一角被烧毁了一块。他不解的看向纪尔岚,说道:“这封空白的信是怎么回事?”
“我也这样问过李老丈,他说,这封信被送来的时候就是这般,他以为是汀兰放错了,但毕竟是故人送来的,就与其他的信一起收着了。我试了几种办法,都没有发现其中有何隐秘。”她伸手将几封信拿过,说道:“这封空白的信暂且不说,我将其他几封信细细读了又读,却发现了一件事情。”
信上的字迹十分整齐娟秀,每一封都只有寥寥数语,都是叮嘱芳庭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又说自己在宫中过的不错云云。乍一看没什么不寻常之处,但纪尔岚反复读来,发现这四封信都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王爷看这里。”她将信展开依次排好,指着一处,说道:“每封信的第六个字,收笔时都如同短了墨般,模糊不清。”
杨戭细细一看,果真如此,他的目光落在第六个字的最后一笔上,半天也没有挪动。通常这样的情况,一定是在警示什么,或是提醒什么。他往那个字的下面看去,第七个字,正是一个我字。他顺着往第二行的第七个字看去,是一个知字。
第一封信每一行的第七个字连接起来,是一句:我知道一个秘密。杨戭一惊,连忙往第二封信上看去,仍旧是每一行的第七个字,连接起来是一句:危及性命的阴谋。
第三封信是:我没有办法脱身。
第四封信是:皇上也护不住我。
而第五封信是芳庭死后,李家接到的最后一封汀兰的来信,却是一片空白。
杨戭的手几乎有些轻微的颤抖起来,半晌他才强压下心中的狂风浪卷,说道:“汀兰不是在临死前才知道秘密的”
纪尔站在他旁边,环抱着手臂,说道:“我也这样想,这五封信,是芳庭出宫后,每年一封送到李家的。而且,从汀兰的说话的顺序,可以判断,她是先知道了秘密,又确定了自己没法脱身,经过努力之后,发现皇上也护不住她。”
杨戭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说:“所以,汀兰在宋太后身边伺候时,就知道了什么事。然后,她才千方百计去了皇上身边,又千方百计得了皇上的看重,自始至终都是为了保命?”他惊愣的将目光转向那封空白的信,出神道:“如果按照情理,这封信很可能是陈述那件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信。”
答案就在眼前,却无法触及。纪尔岚明白他的心情,轻声说道:“我已经试过很多办法,还是没能弄清楚这封信到底是隐藏了字迹还是别的什么。不过我想,汀兰虽然一早就知道了什么,可宋太后应该没有发觉,否则,绝不会让汀兰活到皇上登基前。”
杨戭出神道:“第五封信寄出后,汀兰便没在给李家写过信,只是偶尔接济。宋太后不可能发现这几封信的异常,否则,汀兰活不到皇上登基前,李家人也活不到现在。”
纪尔岚也确信这一点,说道:“而且,汀兰既然要保命,自然会下意识的躲避,不去触碰宋太后的逆鳞,又是为什么突然被宋太后给处置了呢?明明太后已经答应皇上,让汀兰留在他身边。”
两人都被难住了,相比于杨戭时时刻刻性命攸关,纪尔岚身边零零散散琐碎的烦心事也不少。比如眼前秦氏被人下了慢性药的事情就还没有解决。想要害秦氏的,纪家就不少。想要通过还秦氏来害自己的,就更多了。
窗外风雪骤然狂乱起来,梅花瓣伴着呜呜咽咽哀鸣打着旋儿。杨戭召唤雷泽进来重新沏了茶,暖流入腹,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他说:“事情能有如此进展已是不错。”
纪尔岚笑道:“王爷是话是在谢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