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却又无比清澈明净。苦难或罪恶,似乎都能被其中的坚定冻结成冰,然后消融为无形。他顺手推开隔窗,说:“因为你足够敏锐,足够果敢。也因为,我能读懂你的眼神。所以,我信你,也会帮你。”
纪尔岚听见他最后这一句,久未起波澜的心湖,突然被撩动。如同破冰而出的春芽,突然遇见阳光与暖风。如果前世有这样一个人在侧,信她,帮她,她想必不会怨恨不甘的死去。心绪陡然低落,她将眼眸深深藏起,出口的话语却清晰无比:“若王爷当真信我,我也不介意与王爷合作。”
“合作”他看着纪尔岚,细细品味着其中的含义,并未多问,只是点点头,说道:“也好。”
纪尔岚得到杨戭恳切的认同,重新抬眼,说道:“王爷所要查明的,是何事?”
“想必,你也听说过我母妃的事情。”
“自然听说过,但听说毕竟是听说。”纪尔岚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传言之所以为传言,便是因为,那些不过是传给别人听的话,是希望外人就此相信的作为。我觉得,这其中必有曲折。”
“你说的没错,看来你与我想的一样,并不相信那些被虚幻所掩盖的真相,被有意粉饰过的说辞。”杨戭眉色低暗,渐渐陷入幼时的记忆中。
“我母妃苏冉,年幼时便结识了当今宋太后宋昭。两人性情相合,十分要好。常常相互在对方家中留宿,几乎形影不离,出则同车,入则同寝。后来各自及笄成为少女,虽然不能如幼年时一般,却也时常在一起嬉笑玩闹。”
“有一次,我父皇,也就是当时的淳王,受邀到宋府观赏展子虔的《游春图》。宋昭要去前厅偷看淳王,我母妃少女时性情跳脱叛逆,对那些自认风流的年少公子无甚兴致,便让宋昭独自前,去,自己则在园中等候她回来。”
“我想,宋家早便有意让宋家女成为淳王妃。所以,宋昭躲在屏风后偷看被人发现,却并未受到责骂,反而顺水推舟,被引荐给我父皇认识。”杨戭在纪尔岚对面落座,手指轻碾瓷盏上的花纹,仿佛这件事情,如同这些纹路一样,错乱纷繁。
“然而阴差阳错,我父皇饮宴中途到园中小憩,却正巧碰见我母妃独自一人在树下卧石酣睡。父皇不敢唐突佳人,立刻退出,事后却一直对我母妃念念不忘。然后,他去问宋家人那日在园中的女子是谁。宋家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遗憾他看上的不是宋家嫡女,但只要是宋家女,便也足够了,于是回府询问。”
纪尔岚不由感叹天意弄人,说道:“宋家人得知先皇看上的人不是宋家女,想必失望至极。”
“没错,当他们得知,我父皇看中的是苏家女儿,一时间陷入了僵局。有人建议李代桃僵,直接选一位宋家女过去。事后淳王问起来,便用误会作为借口搪塞过去。然而,这个人决不能是宋太后宋昭,因为她已经在饮宴上出现过了。所以,她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宋太后当时是宋家唯一的嫡女,想必他们十分懊悔。”纪尔岚随之猜测道:“但是,宋太后的反对,恐怕不是因为这个决定,对密友苏贵妃不公平才反对的吧?难道宋太后早就芳心暗许了?”
杨戭说道:“我父皇年轻时侧帽风流,乃一时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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