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金鱼袋已然彰显男子的显贵身份,而马鞍处别着的那把长剑朴素简单,不似京城男子饰以诸多珠玉,只缀着一条素白流苏,即便不出鞘也能感受到与他的主人一般携着沉静逼人的冷锋。
这一刻就连李绥也不知为何愣了愣,眼前耀眼的光芒似乎恰好为男子周身度上一层华丽而隆重的光晕,颇有些惊为天人的那张脸上此刻淡漠如水,似是听到掀帘才循声看过来,见到李绥眸中微停顿片刻,那薄唇才动了动。
“郡主,许久不见。”
男子沉静而厚重的声音响在耳畔,李绥这才想起来,觉得此刻若拘束局促反而显得心虚,倒不如直接掀开软帘,得体一笑道:“御陵王,这是要面圣?”
见李绥主动问话,赵翌唇畔算是有了几分弧度,颔首道:“西域高昌与西突厥尽日频繁往来,似有异动,陛下召我今日入殿,便是商议
此事。”
“如此,御陵王此番将要返回西域了?”
“正是。”
李绥闻言点了点头,随口道:“眼看乞巧节将近,也算是长安一大盛事,御陵王难得回长安,怕也不得见了。”
赵翌闻声眉头略动,看向少女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打量。
“多谢郡主提醒。”
只见赵翌认真看着眼前少女,下一刻答道:“此番面圣,我便向陛下乞求,看可否停留几日,也不辜负郡主口中这将至的长安盛景。”
说罢,赵翌执鞭向李绥拱了拱手道:“皇命在身,先行告辞。”
李绥见此也不再寒暄,笑着点了点头道:“御陵王慢行。”
话音落下,男子轻呵一声,胯下骏马便已飞驰而去,只余一阵风吹得软帘再次落下。
“原来他就是特许可在宫内驰马佩剑的御陵王?”
听到宝缨惊讶的声音,李绥回过头来,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朝车帘处努了努嘴道:“如何,可配得上你城下点婿?”
宝缨似乎已习惯李绥如此打趣,倒也不再红了脸,只笑着反问道:“御陵王年盛有为,又如此傲岸神姿,我自愧配不得,倒是你——”
宝缨一边说,一边打量的看着李绥道:“听闻御陵王难得入长安一次,算起来你们相见并不多,怎的今日看来,倒像是老友旧识,这其中怕是有许多我所不知道的故事,这些可是那些杂书看不到的,什么时候倒与我讲讲?”
自方才提到弘农杨家,宝缨便有些说不出的默然,此刻见她眸光神采奕奕的与自己打趣,李绥不由也放下心来,顺着其话道:“不用择时,今夜你来与我共寝,咱们便秉烛夜谈如何。”
说话间,马车已再次悠悠前行,李绥虽笑着,心下却不由再想,方才她与宝缨说的城下点婿的话,不知赵翌可听到没有。
不过看他方才那淡漠的模样,又隔着层帘子想必应未曾吧?
说起来,赵翌前世的王妃却是谁来着?
李绥百般思索下,竟是想不出来,倒不知是因为前世她对其不曾关注过,还是他的王妃并非显贵人家。
待回了太尉府,李绥同宝缨拜见了李氏等一众人这才返回各自院子休息,不再多提。
入夜时分,窗外的夜风伴着花香微微吹拂入内,杨红樱右手执狼毫正认真临摹什么,待停下笔来,便见她将笔搁下,将那页纸轻轻提起,薄薄的纸上是不失风骨的风雅字体,杨红樱满意地勾起唇角,随即问道:“你们瞧瞧如何?”
秋兰与秋芷皆探首看过来,下一刻秋芷便不由惊叹道:“娘子临摹的竟是一模一样。”
杨红樱听到此话,笑了笑,如此便好。
下一刻,少女指尖轻松地拾起那张纸递到烛火上,眼见火舌顿时将纸燎住,烧了个干干净净。
还有几日,她的大局便可定了。
李绥终是回府了,等了这许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